“公主,你快走,安定王府的人很快就会被惊醒,你不能再呆在这里了。”顾行知突然急切的催促道,眉宇间露出一抹忧色。
慕云筝心神一沉,知道她真的不能再留了,不是怕安定王府的人发现她,而是怕她的出现被人知晓,怕是会扰乱顾行知渴望的安定生活。思及此,她深深望一眼顾行知,郑重道出“保重”二字,一翻身消失在院墙之外。
顾行知上前一步,在慕云筝刚才站过的地方站定,忍不住闭目感受,仿佛这里还有她身上那淡如白梅的馨香。
忽然“哗啦”一声水响,浓黑的水面忽然跃出一条青黑色的大鱼,它跳的那样卖力,在水面上拍打出“啪”、“啪”、“啪”的巨响,蓦然拉回了顾行知的心神,他琉璃眼色柔和的望一眼水中的大鱼,缓缓蹲下了颀长的身子,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锦囊,他从锦囊里捏出一些米色的鱼粮,轻轻洒在水面上,那青黑色的大鱼,立刻就翻身落下,去抢食水面的鱼食,尾巴也欢快的拍打着水面,月光下,隐约可见一条青黑色的绳线随着水波一晃一晃,如果你贴在池壁凝神细听,隐约还有铃铛的轻快之音。
顾行知看着那青黑色的大鱼在水面吃得欢快,语气轻柔的开口,似是对着湖中的大鱼,又似是自言自语:“训了你这么长的时间,还不曾真正发挥过作用,没想到你完成的第一次任务,就是她,我想,终究我是欢喜的。”
大鱼没有任何的回应,只是急切的吃着鱼粮,顾行知的眸色轻垂,长长的眼睫在脸上投下密实的扇影,掩去他眼底种种不为人知的情愫。
世人说,鱼的记忆只有一瞬,所以它才会只因一顿饱食便可这般欢喜,不为世事烦忧,可顾行知知道,他宁愿做人,因为他可以珍藏那些美好而闪光的记忆,镌刻终生。
云筝,你问我为何能一眼认出是你,因为我是如此珍视你,以致将你的一切铭记心间,对你的了解胜过对我自己,无论你如何变化,只要是你,我就能认出,或许有一日,你有了这样值得珍视的人,便会明白,易容的真正化境,从来是识别,唯有先识得,才能最好伪装。
月色笼雪白身影,他背手望月的姿态,飘逸优美,却终究多几分淡淡哀伤…。.
慕云筝出了安定王府,并未回安康王府,而是径直往城北的兵器城而去。
兵器城,顾名思义,就是极乐城最大的武器生产经销的场所,是无虞官方的武器敕造单位,可以说,无虞将士手中所持的武器,百分之九十九都来自兵器城,如今失火,可以说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而且兵器城金属器械居多,基本没有着火的可能性,如今却大火漫天,只怕这火,必定有些蹊跷!
她赶到的时候,大火已经烧了起来,连绵一片,很多附近的百姓慌忙逃窜,街道上简直乱成了一锅粥,救火的京卫军也匆匆往这边赶来,她大致瞧了一眼,已经确定这次事故注定损失惨重,正想上前随便抓个人问问大火的起因,却忽见兵器城最北端有人纵马绝尘而去,似乎是奔着城外。
慕云筝心中一惊,难道是纵火的人?她不由抬头向北边的城门方向望去,只见为首的那匹骏马之上,一抹淡紫披风在夜色中飞扬,似一丛花团锦簇、妖娆魅惑的迷迭香,她脑海里蓦然闪过一丝影像,难道是……昨日夜里见过的紫衣人?
昨天夜里见到他的时候,慕云筝已经发觉他非常人了,但是因为担心饭团和如烟,她没能好好跟他过过手,今日机会难得,不如去瞧一瞧,这火若真是紫衣人所放,只怕居心叵测!
思及此,她四处一张望,发现前来救火的京卫军前面领队的几个人是骑马而来,不由身形向着那个方向一跃,手中也迅速抛出一枚碎银子,正中马上一人肩头,那人正目色担忧的望着泱泱大火,被慕云筝一击不妨,顿时摔下马去,与此同时,慕云筝再脚下轻点,人已经跃上了马匹,双腿用力一夹,火龙鞭用力一甩马屁股,人便如离弦之箭一般,迅速向北门驰骋而去。
这一切几乎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京卫军的人都下意识的望着马上绝尘而去的俏丽背影,愣在了当场,谁也不曾想到会有这样的突变,竟一时都忘记了要追,等回过神来,那俏丽黑影已经驰出许远,只剩一条漆黑的马尾在夜色中甩出美妙的弧度。
那被摔下马去的京卫军,木然的望望消失的人影,再看看眼前的大火,怒拍大腿,却也只能自认倒霉,眼下火情危及,他决不能擅自离开,况且要追,怕也是追不上了。
慕云筝抢了马,马不停蹄,奋起直追,却眼见紫衣人的马队马上就要到达北门,抬头又见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