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筝美目一瞪,急忙反驳道:“玉珮明明是你当初非要给我的,是我说不能白拿,才用白梅种子换的!你……”她话还没说完,却不由说不下去了,就算当初不是她本意要用白梅种子换人家的玉佩,可事实就是她用一把根本不值钱的种子,换来了一块价值连城的玉珮,这是事实,莫无欢还是没说错,可是又觉得这样承认好像自己吃了亏很不甘心,不由又道:“这白梅种子也是我在灵山峭壁上摘得呢!几乎用命换的,也很珍贵!”说完连她自己都觉得没底气,俏脸更红。
莫无欢无声的勾唇轻笑,眼底眸光宠溺而温柔,晶亮亮似夜空繁星,天青衣色在风中轻拂,摇曳出迤逦风情,慕云筝几乎看痴了,怔怔望着他发呆。她记得十年前,初在云海畔见他,他被海浪卷在沙滩上,浑身湿漉漉的躺在日光下,晶亮如雪的肌肤,折射出七彩的光,仿佛躺在沙滩上晒太阳的海之子,她当时也是这副神情,从此将他刻进心间,原来时光再怎么变,她对他的感觉一如往昔。
莫无欢望着她呆呆的神情,情不自禁的莞尔,无奈的摇摇头,伸手从绣袋里拿出一物,拉起慕云筝的手,将它套进她纤细柔美的无名指。慕云筝蓦然回神,下意识低头一看,发现那竟然是一只血玉指环,鲜艳妖红的色泽,越发趁得她手指纤细洁白。
当初她明明只倒出一袋种子,绣袋里怎么会有个指环呢?忽然瞧见莫无欢在收拾装着白梅种子的绣袋时,绣袋内侧一个小巧的暗格,不由忽然大悟,原来这绣袋里面另有玄机。
“种子是我用玉珮换的,现在我拿回来,算物归原主,这个指环,是我莫无欢娶你慕云筝的聘礼,你不是和亲的棋子,更不是别人赐给我的,你是我莫无欢此生珍重,此生挚爱的妻子,从此以后,你只能是我莫无欢的人,别人休想再染指,你也要管好自己,此生除我一人,不可再多看他人一眼。”莫无欢收好绣袋,拨开慕云筝被风吹乱的散发,语气听似随意却坚决的道。
慕云筝蓦然抬首,美目对上莫无欢的双眸,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他嘴里说出,半晌才不依道:“什么叫管好我自己?我明明从认识你的那天起,心里眼里就只有你一个,反倒是你,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不说,现在竟还有脸来说我!”她语气虽抱怨,但是满脸满眼满心都欢喜极了,她明白,莫无欢是要用这样的方式告诉她,他们在一起,不是因为和亲和责任,而是因为真正的情意,她因为懂他的呵护,所以倍觉感动和幸福。
慕云筝说到莫无欢把她忘得一干二净,不由问道:“无欢,你当初为何要不告而别,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莫无欢神色凝重而迷茫,下意识道:“我也不清楚,醒来时我已经就在……”他话说了一半却忽然住了口,眼色一敛,对着西北的方向侧耳倾听。慕云筝不明所以,不由也往西北方向细听细瞧,但是只能听见微微的风声,时而几声虫鸣,只能瞧见漆黑夜色、婆娑树影,不由要问,莫无欢却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即他抬手打出一记响指,顿时林中窸窸窣窣一阵琐碎动静,好似有什么在无声的隐匿和准备。
慕云筝蓦然一惊,忽然明白,莫无欢在暗中部署兵力,可是她不禁又有些疑惑,他们总共不过才十四个人,还带着父皇的尸棺,能对付谁?在这望月城跟,千月帝都脚下,又有谁会对他们下手?
莫无欢却没给她疑惑的时间,拉着她轻轻一跃,便隐进一颗大树茂密的树冠中。
登高望远,慕云筝这才赫然发现,西北方向约三四里地之外,隐隐有火把长龙一般缓缓往这边移动,而且看那火把的长度,人还不在少数,不由心头一惊,忙拨开身周的枝叶,更仔细的瞧去,隐约火光下,黑框白底的旌旗晃动,恍惚闪现一个“空”字。
莫惊空!
因为到过莫惊空的驻地,所以她对莫惊空的军旗有些印象,当时她还纳闷,莫惊空大军中的军旗竟然不是无虞的常用旗,顾行知解释过,说这是无虞的传统,有军功的王爷可以悬挂自己的大旗,她当时觉得有趣,因而对这旗子印象深刻,所以她可以一眼断定这是莫惊空的千里骑。
莫惊空不去酔月城帮忙抵抗沧涂,跑来望月城做什么?她心头疑惑,不由有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揽紧了莫无欢的腰。
莫无欢捏捏她的手指,似安抚,忽然低头在她耳边低语,语气暧昧:“作为夫君,有义务不让妻子受到任何威胁。”
慕云筝又是一愣,听他这话意思,怎么好像早就知道莫惊空要来似的?难道无欢在谋划什么?所以才特意要在这城外多呆半日?可是正所谓蚁多咬死象,他们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