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晏……”莫无欢的语气微微几分无奈,似乎想要劝说子晏,却终究只是几不可察的微微叹息一声,沉声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无论师父他认不认我,他都是我莫无欢的师父,此生不变!”
“莫无欢,你说的好听,当初你执意叛离天宫的时候,可有把师父当做师父?”子晏似乎对莫无欢心中存有很深的怨念,每一句话都透出浓浓的不满。
莫无欢无言,当初执意离开天宫,是他一意孤行,如今子晏这般怨怪他,倒是也情有可原。
莫无欢望着子晏清冷的眸色,眼底滑过一抹无奈,随即便被坚定取代,他沉声道:“卓子晏,若是时光倒流,回到十年前,我依然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哼!莫无欢,你果然冷漠绝情,师父待你如何,你不会感觉不到,可是你对师父呢?你就是个狼心狗肺之辈!”卓子晏怨怪的清冷眼色,猛然闪过一抹痛心之色。
莫无欢眸色一沉,不想再跟他争执,唇色轻抿,转身便走。
望着莫无欢决绝离去的背影,卓子晏气息都似不稳了起来,他猛然快走几步,追上莫无欢,抬手搭上他的肩,轻轻一按。
莫无欢竟也不去防备,任由他按着,脚下却不停。
卓子晏见在他一按之下,莫无欢根本没有停步的意思,不由低低咒骂一声,怒道:“莫无欢!你既然已经选择叛离天宫,为何又要回来?”
莫无欢坚定的脚步猛然顿了顿,下意识回首望着他,眸色比山巅雪更加清冷几分,他望着眼前这张几分熟悉几分陌生的脸,望着眼前已然长大的小师弟,眼底更多的却是无奈之色,当初他叛离天宫,最不能接受的便是师弟卓子晏吧!
卓子晏比他小三岁,亦是从小便跟着师父,与他一起长大,共同跟着师父修炼,对于这个师弟,他向来将他看做自己的亲弟弟,他也将自己视如亲兄,若不是十年前为了皇兄,他决定离开天宫,此刻或许他和子晏,还会如往日一般,跟着师父修炼,听他询问自己各种各样的问题。
他下意识的拍拍卓子晏的肩膀,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随即回身,继续前行。
卓子晏见莫无欢似乎根本不打算停留,眼底露出一抹焦急之色,不由道:“你不必去了,师父已经不在那里了!”
莫无欢脚下再度一顿,回转身不解的望着他,心头隐隐生出一抹怪异的感觉,似乎当初他错过了什么,不由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卓子晏本不想回答,但是望着莫无欢清冷的眼神,话已经情不自禁的从他口中讲出:“十年前你叛离天宫,宫主命师父务必将你留在天宫,师父却故意放水,让你活着走下了苍山,宫主知晓此事后,勃然大怒,立时撤销了师父的长老职位,并责令他去悟水崖思过,你走了十年,师父便在悟水崖思过了十年。”
莫无欢心头大震,难怪当初他能够走出云中天宫,走下苍山,竟然是师父故意放水!他更没有想到,师父竟然会因为他而被宫主迁怒,不由心头涌起巨大的愧疚之感。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想都没想,立刻调转方向,往悟水崖而去,卓子晏紧紧抿了抿,眉头紧皱,深深吸了一口气,终究也追着莫无欢的身影而去。
所谓悟水崖,并不是断崖,而是瀑布之后的一处石洞。两人一前一后,身影在小道中穿行,隐隐便能听见不远处“轰轰”的水瀑声,这里离云中天宫的中心地带已经有些偏远了,很有幽静,因而那瀑布坠落的水声便越发清晰。
再走一段距离,便见月光下一片白光流泻,是断崖处飞流直下的瀑布白水,毫不犹豫的,莫无欢身形一跃便跳下了瀑布,因为他没有发动任何的内力,因而身子坠落极快,眼看便要栽入下面幽深的水潭,他却在半空中忽然发力,身子向后一退,便跳进了水帘后一处石洞之中。
瀑布之上,卓子晏抿了抿薄唇,微微抬首,望向空中的皓月,月色清冷,一如他眼底的眸色,似隐藏着万千不能触及的心事,耳畔瀑布坠潭之音不绝于耳,轰鸣震撼,撞击着此刻他烦乱的心事,半晌,他忽然垂首,情不自禁的长舒出一口气,眼底滑过一抹欢喜之色。
随即他身形一跃,如莫无欢一般,也在坠下深潭之际,身形猛然跃入了水帘后的石洞内。
卓子晏进入石洞的时候,莫无欢正抚摸一块巨大的山石发怔,他俊眉深深拧起,眸底的愧疚之色十分明显,他从来不知道,因为他,师父竟然在这简陋的山洞内一呆十年。
卓子晏却似早就猜到莫无欢的反应似的,不由冷然道:“莫无欢,这一幕,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