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室内,一人正端坐在精致奢华的座椅上,听着两位长老的汇报。他穿着极为宽大的雪白衣袍,看不出身形,脸上带着一张白玉面具,看不到容貌,唯有一双黑亮的眼睛,精光熠熠,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莫无欢回来了?”他忽然开口,声音听上去很是奇怪,暗哑、低沉,不辨男女,透着微微的怨毒。
信、义两位长老恭敬垂首,头也不敢抬起,只如实回道:“是,他在天宫转了一大圈,似乎在寻找什么,其间他还见了卓子晏,去了悟水崖。”
白袍人凝神细思,眼底露出一抹淡淡的疑惑,他早就知道,迟早有一日,莫无欢会回来,毕竟他体内的生死蛊,必然催促他回来寻找解药,况且……他那样的人,绝不会任由自己被人蒙在鼓里,身世之谜,他必会回来找仁长老寻求答案。
“他发现了什么?”白袍人继续问道,他粗哑的嗓音在寂静的宫室里,听上去十分刺耳,带着一种若有若无的危险气息。
两位长老始终垂首,沉声回道:“似乎什么也没发现,他忌惮会被发现,一过子时便下山了,另外……”
白袍人静静的听着,此刻听到两位长老似乎有些犹豫,不由催促道:“说!”
“是,宫主,是卓子晏,卓子晏追着莫无欢私自下山去了,是否要拍子弟将他抓回接受处罚?”
白袍人眸光微微一闪,似乎划过一抹疑惑,随即却露出了一抹冷笑,沉声吩咐道:“不必了,去带仁长老过来。”
信、义两位长老面面相觑,却不敢质疑,慌忙退下,不过片刻,便又带着一人回来了。
他们带回来的那人身上,也穿着宽大的白袍子,只是那袍子雪白的底色已经完全看不出来,透出黑灰色来,显然已经很久没有换洗过,甚至在烛光闪着微微油亮的光。
座上的白袍人,示意信、义两位长老退下,这才缓缓走下高椅,慢慢踱步到那人身前,他围着那人转了一圈,才几不可察的发出一声轻笑,这笑虽轻,却满含鄙夷和怨恨。
地上那人僵硬的抬头来看他,黑灰色的淡漠眼底隐隐竟生出一抹怜悯之意,好似眼前的白袍人,在他眼里,可笑而可悲。
这样的目光几乎一瞬间便激怒了白袍人,他猛然眸色一厉,冷笑着道:“师兄,十年了,你可曾后悔?”此刻他的声音却清爽的许多,明显能听出,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那人转动僵硬的目光,望向那白袍人冷而锐利的目光,眼底依旧是淡淡的悲悯之色,半晌才苦笑一声,低声回道:“小师妹,想不到十年不见,你还是那么自信。”
白袍人眸色猛然一恼,怒声道:“别跟我说这些,我只问你,十年了,你还不觉得自己错吗?”
那人眸色微沉,干裂的唇微微一勾,语气也含着几分悲悯道:“师妹,是你错了!”
“哈哈哈哈……”白袍人忽然笑了起来,似乎觉得那人说了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忽然,他笑声一脸,冷冷道:“我错了?我错了,为何被囚禁不得自由的人,却是你?”
那人嘴角亦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沉声回道:“师妹,你该知道,被囚禁不得自由,是我自己愿意的,若我想走,你也未必拦得住,我今日这般,不为别的,只是因为我愧对无欢,我愿意接受上天的惩罚。”
“哈哈哈哈……”白袍人再度狂笑起来,声音鄙夷道:“愧对无欢……师兄,你不觉得你这么说很可笑吗?是你救了他,并让他活到了现在,他该感激你!”
那人眼底几分苦涩,无奈道:“可是我终究没能防住你,让他被种下生死蛊,永远受制于你!”
“笑话,师兄,难道这不也是你的追求吗?”白袍女子不屑冷笑。
随即是长长的沉默,地上那人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竟没有再开口,眼底隐隐流露出悔恨之意。
白跑女子见他没有回答,脸上的得意之色更重,她忽然恶毒的笑道:“师兄,刚刚两位长老来报,说无欢回来了,你猜,这一次他能不能活着走出沧海呢?”
地上那人猛然身子一震,目光瞪向白袍女子,沉声道:“你要对他怎样?”
白袍女子得意轻笑一声,随即不怀好意道:“还用我对他怎样吗?二十多年了,若不是你,他体内的生死蛊早就该发了,他早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了!”
那人的身子忽然颓然起来,眼底隐隐有无奈和悲凉,是啊,没有他定期为无欢压制体内的蛊毒,生死蛊迟早是要毒发的。“你不能放过他吗?我已经把他儿时记忆封印,他绝不会知道那件事情的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