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总归是纠结为难的。
终究还是狠下心来,将那布包给扎了回去,自己心里跟自己说,“……也该给他还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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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是到了年下,廿廿这边儿种种的年节赏赐便分批分次地派下去。
二阿哥所儿里那边自是第一份儿的,廿廿不仅有赏给绵宁的、舒舒的,自然也还有赏给星楼的、赵氏的。
安排送恩赏的人手的时候儿,月桂自己将这个差事给揽过来了,“还是我去吧。”
廿廿便也点了头。终究往那边儿去的差事不是那么容易,稍微毛楞些的人,指不
定又要落下什么口实去,还是月桂亲自去才是最妥当的,能叫她放心。
月桂回去收拾了收拾,这便叫了月柳帮她捧着,两人取了腰牌便往撷芳殿去了。
到了撷芳殿外的太监值房,月桂便嘱咐月柳在这儿等着,她自己一个人进去就行。
月柳自然听话,乖乖等着了。
月桂出了太监值房,走到中所门前,不由得微微屏住呼吸。
中所大门一开,出来的果然是四全。
两个旧相识忽然相对,约略都有些尴尬。
“怎地是你亲自来了?”还是四全先出声招呼,面上挤出个笑容来,略显讪讪。
月桂静静垂眸,“二阿哥和二阿哥福晋自是皇后主子心上最最要紧的人,故此给二阿哥和二阿哥福晋的赏,自该我来。”
四全挑挑眉,面上那层讪讪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又是那种仿佛噙着嘲弄的冷笑。
“是吗?那倒辛苦你了。请随我来吧。”
四全说着就先转身要往里走。
“你先站站,我还有句话要与你说。”月桂泠泠道。
四全一脚台阶上,一脚台阶下,脚步是迟疑的,可是头还是霍地扭过来,“……你有话说?”
月桂悄然叹息一声,左右瞧瞧,见四处无人,这便将藏在怀里的布包拿出来,飞快地塞进四喜手里去。懒人听书
“……当年,你存在我这儿的东西。后来你走得急,竟也忘了带走。我暂且帮你存了这好几年去,寻思着你怕是还用得着,这便给你送回来。”
四全怔住,忘了将布包藏起来,反倒呆呆瞧着。
月桂越发有些尴尬,低低道,“实则原本是在星楣手里存着来着,你一向跟她好……可是后来,你走了,她也不在了,她的东西便也只好由我给归拢过来罢了。”
四全黯然垂眸,“……这些东西都是好东西,都是主子们的恩赏里头我最珍惜的。可是我家也没什么人了,我自己便是留着,在宫里也没法儿用。我便寻思着,不如叫你帮我收着。”
月桂没抬头,只凝着脚前的地面。
她以为都过了这些年了,这些东西她早就都给忘了。四全从离开那日,那他跟他们所有人的情谊自然就都跟着断了,此后只能冷面相对才是。
都是四喜莫名其妙地说起什么主子赏的好东西,又说了也想存在她这儿的话,才叫她想起来这回事儿来。
不是她还存着什么留恋去。
她知道,
四全早已经不再是当年刚到主子跟前儿那个通透稳重的小太监,他如今已经成了主子再不会原谅的人……
“你如今已是二阿哥所儿里的首领太监,自不缺存这些东西的地方儿。还是放在你自己手里,由你自己经管着吧。”月桂早已撇去了心湖中对旧事的涟漪,已然重归面沉似水。
四全轻轻闭了闭眼,“我从前……何尝就缺地方儿了?”
月桂不再答话,眸光也早已冰冷挪开。四全便也甩了甩头,将布包往他自己个儿怀里一塞,这便抬步上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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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舒好歹还在孝期,这便没出来见月桂。是四全将恩赏给送进房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