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岑觉得好笑。
净坤律所虽然是沈律师儿子开的,可没听说过哪家律所开分所需要主任的妈同意。
因为以前只是见过几面没怎么打过交道,她还疑惑师兄跟他同为律师的妈关系怎么这么疏冷。
现在懂了,就师兄那种掌控欲,离得近了,母子相斗必有一伤。
荆岑意有所指的回答,“梨城市场潜力巨大,届时还有沈律师带路,这不挺好的。”怎么滴,我就是来抢你们业务的,麻溜给我让路呗。
沈律师闻言,皮笑肉不笑的看了她一眼,“是吗?梨城可不是京城,也不是那些在二三线蹦跶的城市,这里是中国最一线的大城市,别说你们几个年轻人,就是我,也要战战兢兢的维持,荆律师年轻,还是注意点儿,别给净南招人招事儿。”
“沈律师,给杨律师招事儿的是你还是荆律师,你心里没点儿数?!”唐路行突然又从庭外进来,一边走一边硬刚。
陈奂和唐路征在旁边惊呆了,唐路行一直都这么刚的,就不怕沈清去唐镇面前给他上眼药?
沈清脸色青紫变幻,“你什么意思?”
唐路行手上拿着两瓶水,递给荆岑和蒋含各一瓶,嘴上冷漠道:“字面意思。沈律师何必装傻。”
荆岑听他这么说,微微蹙眉,旁边的唐路征已经傻了,呆呆的看着嘴利如刀的唐路行。
陈奂反应很快,她跟了唐家几年,多少知道些乱七八糟的,眼下情况不对,再刚下去恐怕生变,其他还不好说,但这一次的官司,必须得沈律师布局,否则有些事抖出来大家都落不着好。
她看了看庭前进来的书记员,迅速转移了视线,“沈律师,我们坐回去吧,马上开庭了。”
沈清脸色铁青的盯着唐路行看了一眼,心有不甘却又不得不顺着台阶下了。
荆岑还在咀嚼刚刚唐路行那句话的深意,这边蒋含悄悄对着她说,“我跟我同学的同学打听了,这次的主审法官是个黄派1。对我们有利。”
荆岑其实早就了解过主审法官和其他几个陪审法官的背景资料,但蒋含作为实习生,能想到这些也值得奖励。
她小声问蒋含,“你还知道红派黄派的?你说说为什么有利。”
蒋含有些得意,“我的导师也是黄派,一直主张司法改革,这位孔法官,在中院刑庭也是小有名气的,年纪不大,之前发表的论文都是主张控辩对抗论的。”
荆岑心里暗笑,“你还把人论文搜来读过?不错啊蒋律师,有前途。”
实际上蒋含的想法还是有些单纯了,法官主张控辩对抗论,也说明这个法官是个对法庭节奏有清醒掌控能力的,这对于普通的案子很ok,律师甚至有更多的发挥空间,因为法官会更看重你的辩论角度和支撑证据。
可对于这种想要当庭翻案的案子,面对这种节奏清晰的法官,律师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能有成算,否则和公诉方比,你稍落下风,让对方掌握了节奏,就很难有力说服法官了。
荆岑为此熬了很多晚上,一直在打磨案子的辩护方案。
他还记得昨天晚上,蒋含已经睡了,她却睡不着,起来检查辩护方案,才刚刚打开书房的灯,就收到了唐路行的微信。
“睡了吗?”唐路行当时是询问的语气,但荆岑毫无理由的就认定他肯定是知道她醒了。
夜晚令人情感饱满又放松,她当时问他,“你是不是趴在我窗外呢,知道我开灯了。”
对方只回了一个“开门。”
她打开门后,照旧是他的宵夜。
这十多天,她似乎都习惯了,被他各种各样吃的俘获,早上是丰富的早餐,晚上时不时的带一些零食宵夜。
可她真的非常享受,两个人坐在餐桌前不说话就吃东西的样子,赫然就是许多年前他们曾经以为的余生岁月。
回忆里的面容放大,唐路行又进了庭,却什么也没说,只给她点了个头,
两人已经有了默契,她知道是关键证人都到庭了,回了个了然的笑容。
随后公诉人王检查官带着受害者家属易妈妈也坐到了控方位置。
众人陆陆续续就位后,三个法官和四个陪审员很快上了审判席。
法警带着苏岱林走向被告席的时候,所有目光都汇聚一堂。
距离案发才一个多月的时间,苏岱林犹如换了一个人,眼窝深陷,形销骨立。
他在被告席站定后,就往荆岑这边看过来。
荆岑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