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建川心忖,以前沿溪河两岸的确是荒地,因为溪河两岸一年内汛期到来洪水至少淹没一次,遇上雨水多的年份要淹没三、四次,溪河两岸农田原本就不多,前些年搞退耕还林,溪河两岸根本就没有农田了,都栽植上了竹子、树木,成了林地。现在城里人下来租荒山荒地,实际上是租用沿溪河一带的林地。
徐建川想到了去溪河边实地看看再说事,他说:“到溪河边看看去!”
几个人边说话,边向溪河边走去。
“老表,下来追计划生育啊!”有个人看见袁力行,打招呼,乐呵呵样子向徐建川几个人走来,这人白白胖胖衣着光鲜,一看就知道是城里人。
农村事实上早不追计划生育了,乡级计生办其实只管两件事情,一是搞统计、二是谁超生就收谁的社会抚养费。
城市人显然不知道计生办工作性质产生了质的变化,还以为计生办在搞追大肚子刮宫、引产,抓男人去搞结扎。
“哦,是老表啊,怎么到这里来了?”袁力行回应,心里已经想到了老表是来李家村租地。
“公司派我到这里来做业务,老表是乡政府干部,我遇上什么困难要多支持啊!”那人边说边递给袁力行一支烟,见这边几个人也一人散一支烟,很显然,他不认识徐乡长,不过看得出来认识伍书记、陆村长。他是懒得理会伍书记、陆村长。
那人散完烟再给袁力行说几句话,说自己有事,一会儿再联系。匆匆忙忙走了。
徐建川看眼袁力行,袁力行懂得徐建川的意思,跟了那人去。
几个人来到溪河边,徐建川一看傻了眼,沿溪河两岸不少人,都在忙碌,有的在搞土地丈量。有的在划石灰线,有的清除石灰线内的植物。溪河两岸一派繁忙情景。
徐建川面色阴沉:“你们书记、村长是怎么当的,这么重大的事情也不制止!”
周村长苦着脸:“我们也出面制止,但制止不了!”
“制止不了就上报乡政府啊!”徐建川怒道。
伍书记哭丧着脸:“徐乡长,我们不敢啊!”
徐建川愣了愣。知道里面有幺蛾子,怒道:“党的天下、人民的天下,谁胆敢吃了你们不成!”
“前天的事情,”伍书记满脸恐惧,说话时身体战战兢兢,“城里来了许多人,拿着县委、县人民政府的文件,说是租土地,只要看中河滩上的荒地。一亩年租八百元!”
徐建川怒道:“河滩地已经退耕还林,属于林地,哪是什么荒地!”
伍书记见徐建川发怒。哭丧着脸道:“河滩的确是退耕还林后形成的林地,栽满了竹子、树子,可是没有收入,村民听说一亩租八百元,都愿意租出去!”
伍书记停住话,见徐建川铁青着脸不说话。战战兢兢说道:“来的人拿出事先打印好的合同,凡是同意出租河滩地的就在上面签字。他们立即兑现当年租金。有的村民有几十亩河滩地,只要他们看上了,签字就兑现!那可是红彤彤的钱啊,村民得到钱好欢喜!”
“村民看到钱眼睛热,还没有把土地租出去的人赶紧排着轮子去签字领租金!”
“我和陆村长发现情况不对,去问怎么回事,他们拿县委、县政府文件给我们看。我们说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没有得到乡政府通知?他们反问,县里有文件,还要乡政府什么通知?我们说,你们先不要叫村民在合同上签字,我们把这事报告乡政府后再签字!”
“他们说好吧,停止了签字。一个人对我和陆村长说,这样子,去你们家里,把租地的事情谈一谈!想到他们要谈租地的事情,我和伍村长就答应了!”
伍书记说到这里,额头上的汗水冒出来了,是吓出来的,他说:“我和陆村长带着他们往家里走,这才发现,跟着我们走的是十几个红眼睛、绿头发、身上纹着蛇、蜈蚣、老虎、豹子,凶神恶煞,吓人得很,根本就是不敢惹的人!”
“我们的心好后悔,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这些人往家里带,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带都带来了!”伍村长边说边用手抹把额头上的汗水。
陆村长接过话:“伍书记家喂了两条看家狗,见到生人吠叫起来。谁也没想到,十多个人中有两人拿出弓弩,也不说话,只听‘扑、扑”两声,狗吠声戛然而止,两条看家狗头部中弩倒地,身体在地上抽搐,伍书记惊骇道,你怎么射杀我的狗!两个人弓弩突然对准伍书记,骂道,还别说狗挡老子的道,就是人挡老子的道,老子一样射杀!几个人冲上前,把身体还在抽搐的狗提着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