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了?”
“快两年了吧,过得真快!”于蕾若有所思地抬头看着夜空。
“说是两年,可真正在一块儿的时间不怎么多。”
“那跨度也是两年,你觉得你了解我吗?”
“说实在的,有时了解,有时又不了解,我感觉你的内心世界像蒙着雾。”
“你比喻得还诗情画意的,算你对吧。我们算同龄人,但有些事你没有经历过,你永远不会知道其中的滋味。不是我故作沧桑,一时也讲不明白,待有时间再说吧。对了,那个小护士挺好的,你看她对小兵照顾的,是个会疼人的姑娘,人长得也清秀,你考虑一下。”
“于蕾,你别逗我了,我想什么,其实你都知道。这边境一时还平静不了,当个小排长事还多,真没工夫考虑。”
“我知道又有什么用,有些话今天跟你说早了点,我承认是比你考虑多些,但有些事是必须我自己去面对的。太晚了,我送你到团部接待室住,明天一早回去吧。”
躺在窄小的行军床上,于蕾很长时间都没有入睡。前两天她接到父亲老战友任东方的电话,说是家里原来在那段动荡、疯狂的时期被没收的房产等都按政策归还了,叫她考虑上调回京的事,毕竟老战友要考虑老嫂子的身体,于蕾可是老战友的独生女儿,得让老战友瞑目。其实前两年也是可以给于蕾调回去的,但边境战事紧,于蕾坚决没答应,也怕战友说自己当逃兵。于蕾很感谢任叔叔多年对她家的关照,在那段疯狂的岁月里,父亲因为在敌战区地下党工作了两年,被当做“叛徒”、“内奸”审查劳教,和许多同命运的人在南方一个农场劳动。由于被认为是交待和认识错误态度不端正,备受折磨,在一次批斗会上,性格刚烈的他不堪忍受侮辱,散会后,自己坚持走到了农场水库跳了下去,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
后来,由于于蕾父亲的事还没有*,为了老战友唯一的孩子的前途和命运,任东方冒着风险,转了几道关系,为于蕾办了入伍手续。这事于蕾对谁也不能说,黎铁他一个小排长怎能明白这其中的曲折辛酸!但黎铁还是感觉到了于蕾心情的沉重。
现在仗打完了,母亲一个人待在北京,“子欲孝而亲不待”的道理谁都明白,于蕾打算近期回复任叔叔就准备离开这里了。凭着女人的细致,于蕾发现何慧芳对黎铁是肯定有好感的,但对黎铁说起何慧芳的同时自己又是违心的,把自己爱的人往外推,心里所承受的煎熬无以言喻!但至今,黎铁都没有明显感觉到于蕾对他的特别,经历过许许多多事,于蕾对自己的真实感情总能很好地掩藏,也能很好地控制。在于蕾眼里,黎铁无疑是自己心中最满意的男人,对属下那几十号兵关心备至,有情有义,对男人都那么上心,何况是女人。再加上黎铁干练、帅气的外表,她真的找不出自己不喜欢他的理由。于蕾也知道黎铁借故找自己的原因,就差没有大胆表白,话都是说一半留一半的。每每这个时候,于蕾都感到无比的幸福,可现实就在眼前,有情人恐怕还是终难成眷属。如果不是母亲在北京,她就可以留在这边境小县城追求自己想要的幸福,但家庭的变故、事态炎凉和情感冷暖,让这个本是情窦初开的年龄却过早蒙上了阴霾。于蕾的想法不像何慧芳那么单纯,她多羡慕何慧芳,可以义无反顾地追求自己憧憬的生活。但她不行,北京这个家,于蕾得回去撑着,还有冤死父亲背负的耻辱,做女儿的得把真相告白天下,以告慰九泉之下的父亲,让生的人安慰,死去的人安息。每当她和黎铁在一起的时候,她情不自禁地想抛开一切,痛快地和他倾诉和他欢笑,但病榻上母亲身影老在眼前环绕,这一切让她总是在感情的边缘徘徊。这对一个女孩来说是多么残酷,为什么在这样如花的年纪要承受命运如此的捉弄? 。 想看书来
唯有情牵 四(13)
其实于蕾早给自己答案了,为了这个饱受屈辱的家,她什么都可以舍弃,她下决心把这段感情刻在记忆里,永远珍藏,不再流连,不再翻阅,对于她,爱可以换种方式来诠释,爱不一定要在青青柳色的春季里绽放,而是要让这份美好的回忆在心灵的深处永驻。这份感情就会像陈年的酒越放越香醇,犹如经过岁月冲泡的好茶才会越来越沁心。
转眼半年过去了,在这段时间,的确像何慧芳所期待的一样,黎铁基本半个月要来医院看小兵,有时遇上到团部办事也会来探望,只要是黎铁来的日子,何慧芳整个一天像过节似的,在病房忙这忙那的,弄得黎铁都不好意思。本来小兵消瘦的身子,经过半年的调理,气色足了,脸颊也红润了,但何慧芳却明显消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