烘软,眼睛里在深深微笑,低道:“嗯。足够了。”
盛凌薇被他牵起手,并肩站在窗前。只觉得今天沈恩知格外用了力道,突出的骨节缠进她的手指之间,握得非常紧。
那天晚上,盛凌薇在酒店办完入住手续,严愫忽然打来电话,劈脸就是一句:“你这一天都上哪儿去了?”
她皱皱眉,打了个手势示意门童搬行李,随意答:“去看房子了,我租的那个,北京的。”
“坐谁的车,你老公的?军牌?”
“嗯。你怎么知道?”她头脑一紧,马上反应过来,“被拍了?”
严愫默认,一时没动静,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安慰她说:“你先趁这几天多休息,我去联络联络,应该没什么大事。”
接下来的数天光景,盛凌薇还是在酒店住。媒体方面没什么消息传出来,于是渐渐松了心,开始专注于自己的个人工作室。
地址选在金融街,她租下的那间公寓附近,坐北朝南一整层。
几间办公室,一个摄影棚。收拾停当,和严愫一起将员工们安排进来,然后专抽一整天时间,用来拍摄宣传物料。
从妆造,拍摄,到后期成图,她都要亲自紧抓,与严愫一起审核素材,忙完已是仲夜。
疲惫,熟悉的疲惫,仿佛回到才与严愫签下经纪约,四处拍平面走野秀的青涩时代。盛凌薇并不畏惧压力,因为新芽破土之前,总要忍过淤重的黑暗和泥腥。
充实满足,难以言表。
忙完一切,自己开车回酒店。新提的银红色硬顶小跑车,和她本人一样浓烈的黏视线。
顶蓬敞开,长发瞬间风散。
她没有伸手去捉。
这时车载蓝牙提示有来电,是宗笑,一接通就迫不及待说:“薇薇姐,过两天约顿饭?我要去趟北京,还有叶恩弥。”
她故意强调似的,加重末尾这一声。
盛凌薇知道,宗笑一直想探究她和叶恩弥的关系。她装作没注意那个名字,一手扶着方向盘:“可以,我让助理留时间。怎么突然来北京?”
宗笑说:“有个联赛开幕式,邀请叶恩弥去做嘉宾,和我们公司正好也有合作,我就过去看看。……那,到时候见。”
十字路口,红灯换色,她轻点下油门。一路上满心烦乱,随手打开电台来听。
正播放着一首粤语歌,温柔的女性唱腔,歌颂一段隐秘而背德的爱情——
归家饰演你的好情人,专心一意供你温存和热吻……
回到酒店,沈恩知不在。她先摘掉身上几件珠宝,卸妆冲澡。
光着身体出来,长发的发脚还湿在肩窝里。
沈恩知不知何时已经回到房间,坐在长沙发一角,眼镜摘下来,握在骨节整洁的手里擦拭。
他是有一点洁癖的,手帕从不离身。
盛凌薇一边用毛巾揉擦头发,一边靠坐到沙发另一端。
吹风机就搁在茶几上,她拿起的却是旁边的钱夹。有张照片埋在最深处,是许多年前的三人合影。
她站在中间,背后是沈家的露台与星夜,左手挨着沈恩知,而叶恩弥在她右边。
那是甜涩久远的青春时代。沈家兄弟刚满十八岁,大人们给三个孩子照相,没人注意到,其中两个的手躲在背后,是悄悄拉在一起的。
那年她天真未凿,以为这只手牵起来就不会再放开。
盛凌薇凝视着这张照片。色彩不甚鲜明,边角也泛了旧。
恍惚就要陷入一场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