惫:“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倒是新鲜。叶恩弥挑了挑眼,开口却问:“晚上有地儿住么?”
“还没订酒店。”
他手在兜里摸到车钥匙:“那就回家再说。”
叶恩弥开一辆重型SUV。他平时爱穿浅色,座驾也是原厂白漆。
一路上,盛凌薇没说话,单手支着侧脸,面色很差。昨天没睡多久,太阳穴钝钝的胀。
这次来杭州找他,是严愫的主意。她本能地觉得不妥,可是又想不出更好的解决方案。
叶恩弥的家格外空阔。白墙,线条平滑利落,每一个切角都规整。没有主灯,四处全是散漫的光源。家具精简到最少,色调冷,质地也偏坚硬。
他跟沈恩知可真不一样。像地平线的两面,分属白天黑夜。
沈恩知的房子买在北京,东三环靠里,古典的旧中式联排,带前后两个小花园,装潢也很柔和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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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恩弥手扶着玻璃门,从低温柜里拿两罐可乐出来。一罐递给盛凌薇,听她把事情简单说了,明白过来:“所以你要我认下那些照片。对吧?”
她点下头:“嗯。恩知哥就是陪我看个房子。我还有几个海外合约,恩知哥的职业和背景,毕竟还是敏感。”
她张口一声“恩知哥”,听得他眼神一点点沉下去。
但终究还是同意了。
指尖轻触,她成为唯一关注。
“这样就行?”
“这样就行。后面工作室会有人跟进,说照片里的是你。”
他应了声,顺便落眼在盛凌薇的主页。她前天新发了几张在米兰时的日常自拍,评论里充满溢美之词,最顶上一条留言也是夸她漂亮。
叶恩弥忽然嘴角一勾。
打出几个字,按下转发键——
“嗯,最漂亮的”。
然后他把手机往背后一扔,轻笑着说:
“给你个赠品。”
盛凌薇坐在客厅扶手椅上,低头喝可乐。金属罐外壁沁凉,结着密匝匝的水滴,湿润在她手心里。
思绪仿佛也是潮湿的,不清爽不干脆。
说到底,无论这段关系实质如何,她始终不擅长站在下位,扮演求助者的角色。
沉默半天,冲他招招手:
“叶恩弥,你过来。”
“逗狗呢?”他气得反而发笑。嘴上这么说,还是到她面前。
盛凌薇勾着他脖子亲了下。
他茫然问:“这算什么……”
“奖励。”
叶恩弥摸摸那处皮肤,似乎能感受到脖颈上暗蓝血管,一突一突地在跳动。
“你不会以为我还是十来岁的时候吧,薇薇。”
叶恩弥说着欺身过来,一手撑在椅背上,另一只手把她下巴稳稳掂住了,垂眼似乎在细腻地端详。片刻之后,重重降下来,衔住她嘴唇。
力道一点也不收敛,全压在她唇舌之间。
他总是这样,恣意又纵情,好像从不压抑自己。
可这回察觉到一丝异样,叶恩弥没多久就仓促结束这个吻,问她:“怎么了?”
四面八方都是光源,将人照得纤毫毕现,在他面前如同透明,无处藏身。
盛凌薇脸泛白:“胃疼,没事。老毛病了,不用你管……”
最开始她还不太会控制体脂,总要临时节食,尝试各种极端方式。肠胃不好,算是职业病。
工作期间,胃痛频繁发作,她早就学会不着痕迹地掩饰下去。
不料还是被他看出端倪。
叶恩弥看着对什么都不上心,其实骨子里相当成熟,嗅觉敏感,洞察入微,只是不动声色。
他的相貌气质或许是他的负累。真奇怪,明明是个挺靠谱的人,偏长成一副酒色之徒的轻薄样,总带点浮滑不经意的调性。
同样的几个五官,变了神态,换了倾角,放到沈恩知身上就是谦谦君子。
后来盛凌薇想明白了。是那笑,与生俱来的样态,长在他眼睛里,看什么都是洒脱风流。
而沈恩知笑起来一贯内敛,嘴角收垂,目光也是平的,静如潭湖。
虽然她说没事,叶恩弥还是出去买胃药,回来时披了满身的风露霜寒。兑一杯温水,让盛凌薇把药片吞下去。
等她好转过来,稍微清洗,就一同躺到床上。他在背后,胸口贴近她背脊,上面还有夜晚薄薄的凉。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