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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风三公子中了春毒,名为“含情亡”。若是中毒两个时辰后不及时解,便会死去。
风朗颤声道:“嫂嫂……”
仙君公子陷入如此狼狈,只怕旁人看到都会动容。但罗暮衣不为所动。
相反,她在心里蹙眉:“喊魔主。”
“只有风颂可以唤我‘暮衣’。”
风朗瞪眼,似没想到罗暮衣如此说。他大概从没如此狼狈过,结结巴巴了一阵,才声音暗哑道:“……魔主。”
这个傻宝。罗暮衣心里却冷嗤。一百年了,没有一点长进。
玩这些伎俩。
罗暮衣居高临下地看着风朗。
而她的目光,属于上位者。
她高高在上地凝视风朗的丑态。
风朗躺在原地,陷在狼狈中,窘迫快把他压垮。
怎么不动?罗暮衣怎么可以一动不动呢?其他的魔修女子见他这样,早就坐不住了。
仙修公子低呼一声,便似失控般,要扑入她怀里。
罗暮衣却漫不经心地负手退开,随后,她才慢条斯理地问:“三公子,怎么回事?”
风朗:“那尹家一位魔修女子看上阿朗,对阿朗下药,才让暮……魔主,见阿郎如此狼狈姿态。对不住!”
哼。尹家。这刀找得不错,罗暮衣和东魔域尹家有怨。
罗暮衣却淡淡问:“怎么不去找别人?找我?”
风朗苦笑:“我,我逃时,也未注意路。逃到这后山,感受到魔主的气息,顿觉安心,便过来了。”
“还好,还好……你在此处。”
他的手伸来,罗暮衣推开。她不明意味地笑了笑。
看看,这风三公子还真是能屈能伸,为了她的灵物,能做戏和讨好到这般程度。
风颂怎么不知道学学他这位亲人?
罗暮衣低头,凝视风朗。
其实百年前,她便见过风朗。
……
罗暮衣是个报复心很强的人。
所以,为了报复风颂赶走她,她百年前就潜入过一次万剑山。
她怎么会甘心等待百年?她用了自己当时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技巧,混了进去。
当时,风颂一人居于明月峰,寻常人难见几次时,是这位风三公子帮了她。
罗暮衣还记得,那晚夜雨飘摇,这风三坐在仙鹤之上,四周扈从捧着他如捧着明珠。他如今可怜的眼,那时满是傲慢和兴味。
他手下的扈从,气势汹汹地过来,一脚就踢翻了她身边的仙仆。
风朗用扇子指着他们笑:
“来人啊,这些外门弟子和凡仆啊,都送去二哥那里。凡仆配二哥,最好了。对了,给他们打上销魂蛊……二哥心善,会为他们解的。”
有人反驳:“但三公子……二公子的青云试炼在即,若解了这销魂蛊……”
风朗不耐烦地道:“我就是要他风颂参加不了。”
……
幽旷的雾山,幽静树下,萤火飘散。
罗暮衣身着红衣,发剑和袖边的镶金丝在月光和萤火下熠熠生辉。
她负手看着风朗,微笑。
她心道有权势果真好啊。
当年趾高气昂的仙门公子,如今对她卑躬屈膝、极尽勾引姿态。
……当然,这句话对风颂是不适用的。
见风朗依旧在挣扎,但挣扎得不够真,罗暮衣悄然指尖凝聚鬼气。
她如今功力远超风朗,鬼气侵入其身体,神不知鬼不觉,却能让他体内的毒效瞬间侵入五脏六腑,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风朗浑身一震,火燎的滋味可让他几乎失去理智,而他此时声音的颤抖,已掺杂真实的屈辱和恳求:“嫂……不,魔主!救救阿朗!”
罗暮衣这才作出后知后觉的着急模样过去。
风朗又抬眸:“可以为我解毒么,魔主?求,求您……阿朗知道这委屈您,但阿朗事后绝不纠缠,也不会告知哥哥。”
清俊的脸,但不说人话。
罗暮衣根本不想理他,但忽闻树后一阵清风声,想起后面还有一人,不由突生使坏之心。
她道:“好啊。”
“……”
树后一阵冷窒。
罗暮衣道:“走,我带你,去那树后面解。那位置好。”
她话音刚落,一道狂风袭来,卷起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