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阿姨。我来帮会哥拿个车,路这么宽,也没挡您道吧?”
那人二十出头的年纪,喊二十五岁的路青叫阿姨真是嘲讽。
促狭之间,他看见了夜色半掩下副驾驶若隐若现的路意浓,她穿着奶黄色的毛衣,扎着丸子头,捧着奶茶,气质温软得像一颗牛奶糖。他饶有兴致地望过来,右手两指相并,作势了一个轻浮的飞吻。
路意浓有些不安地看了一眼姑姑,不确定她是否也注意到了这一幕。墨镜藏住路青的情绪,她冷肃着表情,稍打了方向,直接开进去了。
章榕会不回家,狐朋狗友倒是来得很勤。开车送车,或是顺路拿个烟、酒的,把章家当成仓库常进常出。今天来的人叫程旻,路意浓之前就撞上过几次。
他脾气差,嘴巴不干不净。碰上路意浓总要撩拨两句,说话轻浮又放荡。
她没有面对过这样复杂的人,也未直面过成年人□□的欲望,只是觉得他的眼神肮脏又卑鄙,令人恶心。
车子开进车位,路青推开车门。
“姑姑。”路意浓解开安全带,小跑追着她到后备箱。
“能不能跟姑父说一声,别让他们总来了?这些人进进出出的,拿东西也不登记。万一哪天少了东西算谁的呢?”
路青拎起购物袋,只是冷笑:“自家的东西不心疼,轮着咱们什么事儿?”
她对路意浓嘱咐:“这是章榕会的家,他有朋友要来,咱们没法拦。不要多事,意浓。”
不要多事。是路青在章家教她的第一件事情,也是最重要的准则。
晚八点,Zesus livehouse。
章榕会前夜赶论文,熬了个通宵,到了地方就靠在沙发上睡,被拍醒时,暖场歌手刚刚上台调试设备,王家谨坐到他身边,斜着眼睛一个劲儿地笑。
“最近有风声说你泡了个传媒大学系花夜夜笙歌,今儿看传言不虚啊。”
浅眠被猝然打断,脑子一时晕得厉害,章榕会伸长手拿过托盘里热的毛巾,双肘撑在膝上,捂在脸上用力搓了几下醒神,过了会儿偏头问:“什么传媒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