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玉也不扭捏,直接道:“云蓼山一事,河流会流向哪里,看看能不能帮那些被冲走的将士们寻回尸骨,总不至于曝尸荒野。”
云牧叹气:“此事朝堂已知晓,正派发物资下来支援百姓,云蓼山的河水最终都要汇到海里去,云水城河道四通八达,又连接着外邦,很难寻回来。”
褚玉颔首:“如此是我打扰了。”
她起身欲要告退,却捕捉到云牧话里的信息,“朝堂已知晓此事?”
“正是,但不知晓你与临川参与其中。”
云牧面露不解,“有何不妥之处?”
“不知护国公对怀王了解有多少?”
云牧微微蹙眉思索,斟酌道:“怀王,一个常年闭门不出的皇子,皇上当初有意提拔他,但怀王却以自己亡母为由拒绝了,早早离宫,也不曾讨要封地,隐居在盛京城中。”
褚玉静静听着,勾唇笑道:“那护国公以为怀王可有参与此事?”
她立在云牧跟前,放低了姿态,像是晚辈在跟长辈请教问题。
云牧叹气,“一个常年不出门的皇子,又跟朝堂上的风云有何相干,突然问起怀王了?”
“如今恭王跟太子势如水火,皇宫里差不多年纪的皇子难免会有波折,其他几位皇子我尚且能从赵临川口中得知情况,唯独怀王不知晓而已,常言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只是担心怀王遭遇无妄之灾。”
云牧神色微动,笑道:“一个闭门不出的皇子,应该犯不着为难他。”
褚玉颔首,“谢护国公解惑。”
“这有什么可道谢的,时辰不早了,记得辰时务必赶到码头。”
褚玉退了出去,帮他和上门,临走两步又回头望了一眼,瞧见房门透出来的橘色光晕下,落下一道黑影。
她不多看,加快了步伐,没走几步瞧见赵临川双手环胸靠在长廊下,歪歪斜斜得立在月光下。
褚玉没有第一时间说话,路过他身边的时候,伸手拽着他的手拉着往回走。
赵临川被她拽得身子前倾,稳住重心后跟在她身后,反手抓着褚玉的手。
她推门进去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赵临川靠在门上,“发生何事?”
“现在跟你说不清,但我们后半夜就要离开护国公府。”
褚玉转身瞧见赵临川不为所动,上前将他推出去,“你赶紧去收拾你的。”
赵临川又折返回来,“我没什么可收拾的。”
她收拾好东西,又将床铺伪装成有人躺着的假象,去了赵临川的房间。
赵临川倒茶喝着,瞧褚玉将包袱放在床头。
“今夜,我睡你这里,你也在这睡。”
褚玉铺着床榻。
赵临川刚喝进去的茶瞬间喷了出来,呛得他直咳嗽。
褚玉转身望着,“不行么?”
他急忙改口,“不是不是……我去找床被子来,我睡地上。”
“你睡地上我怎么跟你说。”
褚玉拍了拍床榻,“不管你想不想,后半夜我们就得离开,去登船。”
末了她又补充一句,“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赵临川瞧着褚玉强硬的态度,松了口,“我去洗洗。”
等他回来褚玉以及躺在了床上,留了大半个位置给他,他瞬间耳根又开始发烫,抹磨磨唧唧半天才挪到床榻上,褚玉还穿戴整齐。
躺上去之后,他才出声:“发生何事,要讲悄悄话?”
褚玉压低点声音小声说道:“那你今晚为何出现在哪里?”
“我是看见你出去了,不放心才跟来的,又怕偷听到你说话,才离得远了些。”
“说实话。”
“其实我是瞧见有人跟着你去了,才跟过去的。”
“赵临川,护国公是怀王的人。”
褚玉说完,对面安静了,她转身背对着,用手枕着头。
半晌后她察觉方才还紧贴在床边缘的人往里挪了挪。
“你是如何发现的?”
“今晚我套了他的话,一个离京快三十载的人,是如何知晓怀王的,怀王横竖不过二十多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