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际轻声道:“皇上回来时,问起姑娘了呢?”
我微微一笑,摸出百两银票,轻声道:“公公,进来匆忙,没带什么礼,给公公买酒喝。”李德全微微推攘,随后快速塞进了袖子里,轻声道:“刚刚年妃来过了,姑娘小心着些!”
恶人先告状,有意思,我倒想瞧瞧雷厉风行的四爷,如何处理家庭琐事。笑着跨过门槛,轻轻地走了进去。四阿哥正埋头批折子,我蹑手蹑脚地静立一旁。数月未见,长辫中又添白发,原本光秃的前半个头长出了几厘米的短发,想着若是把后面的辫子剪了,成了平头不也挺精神的。大概就是所谓的百日期内不可理发,才这样胡子拉塌的,也太没个形象了。素衣里的明黄黄的龙袍,如娇阳光芒四射,让人望而怯步。
“见了朕,也不行礼,在想何事?”他边写边问,神情自若。
“哎,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出猎人的眼睛,皇上就不能假装没看见?”我故做长叹了口气,移至桌旁垂头丧气的说道。
他轻笑了声,搁下笔,拿起写好的折子吹了吹气,抬头瞄了我一眼,边折边道:“朕白担心了,看来你已好全了,嘴也更贫了。今儿都做了什么好事?”
“回皇上的话,今儿故地重游,是想做好事来着,想帮宫女扫地,早扫过了。想帮冬梅做针线,嫌我手笨,想想都憋气。”索性跟他装傻充愣到底,说完泄气的摇了摇头。
“哧,长能耐了,状纸递到朕这里了,还嘴硬!”他嘴角上翘,深邃的眼眸布满血丝,两道柔和的眼光打量而来。
察言观色的眼力还是有的,看来他并非只听年氏的偏面之词,嬉笑着道:“皇上不说,倒忘了,今儿还真做了件好事,替皇上出了口气!”
“什么,朕还需要你替我出气?”四阿哥不怒反笑,手撑着脑袋急声道。
“请问皇上,容月是皇上什么人?”四阿哥又翻开了一本折子,边看边道:“想通了,朕给你个封号如何?”
我急忙摇手道:“皇上,有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好,退一万步说,咱们还是朋友吧,年妃的侍女,出口伤人,骂我死丫头。我想啊,我若是忍了,太给我朋友丢脸了,所以舍命反抗了,为了皇上,容月做了回野蛮女友!”想想如今年家却是如日中天,他也不会把年氏怎样,其他的话,不提也罢。
他捂着嘴轻笑出声,不可置信的盯着我道:“野蛮女友,新鲜,朕看你都活回去了,还理直气壮的。死丫头,给朕捶捶背,捶好了就饶你这一回!”
我移至他身后,边捶边道:“给皇上捶背义不容辞,若算是惩罚,容月可不甘心。”
他淡淡地道:“行了,朕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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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约半个小时,肚子不识时宜的咕咕直叫。他还在埋头作业,我越捶越轻,他边写边喊了声:“李德全,把晚膳送进来。”
“啊?不是大中午的吗?怎成了晚膳了?”李德全领着小太监,把饭菜放在坑上的小桌上。香气四溢,我直咽口水。他未动又未示意,我只好苦等,他停笔,放好折子,立起道:“走,一起用膳!”
我乐呵呵地跟在后面,斜坐在他的对面,不过六菜一汤,他边吃边道:“朕上午用的是早膳,下午就是晚膳了,晚上饿了随传随到,你对这也感兴趣?”
我摇摇头,埋头吃饭。他挟了筷菜给我,轻叹道:“看来朕是真的老了,连饭食都不及你了,看着你吃饭竟成了一种幸福。”我觉得自己挺斯文的,只是大口急咽而已。也给他挟了筷菜,柔声道:“在容月眼里,皇上可是敢与老天争光阴的人,你永远是容月心里的四阿哥,只要心不老,青春无限。”
他宠溺地凝视着我道:“朕就知道,只有你能给朕欢笑,拨散朕心中的愁云和烦恼。”
见他日渐削瘦的脸,鼻子一酸,低头不语。觉默了片刻,故意大声问道:“御膳房好大的胆子,竟然扣皇上的口粮,怎么才六菜一汤啊?”他笑而不答,我嘴含筷子,侧头低说道:“皇上,不会是你关门吃肉,特别吩咐李公公,若是我来了,就装穷,怕我来蹭饭吧?”
边上的李德全轻笑出声,雍正抬手就是一筷,裂着嘴庠怒道:“食物都堵不你这张嘴。”
这家伙也太狠了些,敲得我脑袋生疼,好人果然做不得,摸摸脑袋道:“牛牵进紫禁城还是条牛呗,奴婢不懂才问的嘛!”
他放下了筷,哈哈大笑道:“服了你了,朕吃饱了,余下你牛饮了吧,不够朕再让御膳房给你做,不信喂不饱你这头牛!”对着他傻笑了一声,自顾自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