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接过手中的茶,眼眸中流露出太多的无可耐何。张廷玉坐至下侧的凳上,不安地低着头。我与李德全退至门口,李德全示意我立在门内,他则关上门退了出去。
沉默了片刻,十三终于打破了沉寂,问道:“皇兄,年羹尧不日就到京城,不知如何迎接?”
雍正脱口道:“凡京城四品以上的官员,都到德胜门去迎接,朕也亲自去。”
“皇兄,是否过了,年羹尧虽然立了战功,可参的折子可没少过。据报,西北每个营里都有他的耳目与亲信,被他罢免的官员多达几十人。如今战事已停,再如此护着他,臣弟怕以后难以管束。”
张廷玉也附合道:“皇上,臣以为十三爷的担忧不无道理。”
“这事就按朕的意思去办,朕相信年羹尧还不至于被胜利蒙蔽了眼睛,他于朕有恩,朕就要以礼待之,其他的事日后再说吧!”十三与张廷玉面面相觑,不再多话,告退了出去。
李德全提了食盒进来,我上前帮着整理了桌面,他洗净了手,抬头道:“坐吧,一起用。”我边盛饭边道:“在熹妃那儿用过了!”
大概是饿急了,大口急吃,忽又问道:“刚才的事,你以为如何?”
见我沉默不答,抬头看来,满眼询问之色,我只好扁扁嘴道:“皇上金口玉言,还能有错,皇上说对不对也对,皇上说不对对也不对,横批不对不行!”
一口汤把他呛得直咳,抬头瞪着我道:“怎么说话的?朕是蛮横无理,刚愎自用的人?”
我忙辩道:“容月哪敢,皇上圣明,容月的意思是皇上至高无上,皇权不可侵。但是事有两面,就如祸福相依,所以对与不对有时很难分清,皇上如今对年将军就是如此,以功盖过,但若年将军不领情,以至于过大于功时,自然前面的对也需从新思量了!”
“嗯,算你还有几分领悟力,今儿就饶你这一回,下不为例!”
我嘟嘴重重回了声“是”,让说话的是他,嫌人家说的也是他,还不是蛮不讲理。
刚收拾停当,外面传年妃来了。年妃摇着小碎步,看起来似弱不禁风,眼中却是傲气十足。年妃冷眸斜视了我一眼,立刻笑靥请安道:“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雍正柔声道:“坐,找朕有何事?”
“臣妾打饶皇上了,臣妾有事与皇上商量。”
我知趣的福了福身,往外退,心里可真不是滋味,都能闻到自己身上的酸味了。年妃的娇声更加让我不赏,看到年妃的伺女红玉,又强忍着怒气,镇定自若地笑着而过。
站在院内,仰头望着十月的天空,碧蓝如海,太阳照在身上暖融融地。小多子走至我身边,也仰起头,好奇的问道:“主子,你在看什么?”
我顺口道:“飞船!”
小多子惊问道:“在哪啊?我怎没看到?”小林子、几个小宫女闻声奔过来,也好奇地仰起了头,挤到我的身边。
中国人的从众心理原来与身俱来,我憋着笑,退至他们身后,捂着嘴乐。看着他们还仰脖子,遮阳叽叽喳喳问着,笑得我捂嘴捂肚子往后退。突觉着撞到什么,忙回头,只听得一声脆响,我的脸火辣辣的疼。年妃冷若冰霜地怒喝道:“你往哪里撞呢?”
片刻的迟钝后是满腔地怒火,顺手也给了她一个嘴巴子,冷视着她道:“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我的脸可不是专给人打的。”
年妃未料到我会还手,先是呆若木鸡,我话音刚落,她哇地一声,张牙舞爪地朝我扑过来。我急忙后退,她一个重心没稳,摔了个嘴啃泥,我噗嗤轻笑出声,好解气。其他人手忙脚乱的扶她起来,她哭着奔进了养心殿,红玉惊瞪着脸,快速追了进去。
其他人吓得散开了,小多子哭丧着脸担心地道:“主子,这可怎么办,您还是去皇后娘娘那儿躲躲吧!”
躲得了初一还能躲得过十五,想着自己也不能太笨,立刻跑到围屋,拿出胭脂水粉,对着镜子,把左脸化了妆,红肿的脸出现在了镜子里,再用指甲沾着红粉,细细若隐若现的划上二条,满意地点点头,等着人来传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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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全急匆匆地跑了过来,面色凝重地道:“皇上叫呢?快去认个错,皇上不会罚你的。”我镇定自若地出了门,李德全又喃喃轻叹道:“好好的,这事怎么闹的?”
在门口顿了顿,抬头微微往里一瞄,年妃在雍正跟前哭天抹泪,雍正冷着脸端坐着。我凛然地抬头迈了进去,却又不敢看他的眼睛,眼敛低垂。
“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