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入宫?”吕布坐在马背上,看着挡在宫门前的荀或,默默地提起了方天画戟,对于这个曾经的对手,若要动手,他会至上最大的敬意。
“下官荀或,奉陛下之命在此等候温侯,请温侯下马受封!”荀或深吸了一口气,高举染血的诏书,对着吕布朗声道。
“文若先生,定要如此?”楚南策马上前,微笑着看向荀或道:“或者说,事到如今,还有这必要?”
吕布可能看不清这是为何,但楚南心里门儿清,这是立威,同时也是立规矩,今日若被对方立了规矩,那这攻入许昌的效果就减了一半。
“当然,温侯若是不愿,也可踏过下官尸体入宫,如今这许昌城中,也无人可再阻温侯。”荀或冷然道。
“不至于,不至于,先生手持诏书,我等若对先生出手,与曹操那乱臣贼子何异?先生放心,我们是大汉忠臣!不过让先生在此等候,看来陛下是受了惊吓,不便见我等。”楚南勒马停在荀或身前,看着荀或连连摆手道:
“正好,城中还有许多事情尚未处理,我等且去处置,也请文若先生去与陛下商议一番,身子何时无恙,何时方便见我等!不着急,以陛下身体为重!”
说完,楚南调转马头,拉了一把已经准备下马接诏的吕布道:“岳父,既然陛下暂时不愿见我等,我等便先肃清许昌内叛军再说,莫要让这些叛军再让陛下惊吓了!”
吕布不明白为何,但知道女婿不会害自己,当下跟着楚南一起调转马头离开。
荀或认真的看着楚南,却并未出言阻止,直到他们离开宫门范围,确实没有回头,荀或才无奈的闭上了眼睛,他看出来了,吕布并没有变,变得是他身边多了一个足够让他信任之人。
“子炎,既是陛下诏书,为何不接?”吕布跟楚南走出宫城范围后,疑惑的看着楚南。
“岳父,今日之事,不管如何有理,我等破城而入都是僭越,天子若真有诚意,便该亲自来赦免岳父之罪,一来彰显诚意,二来也是代表日后绝不以此事为由追究岳父;如今只派荀或出来传诏,便是说如今不追究但保留追究权利。”
楚南思忖着这件事帮吕布拆开了分析:“除此之外,也是势与势的交锋,陛下之势与岳父之势,这次若岳父依言下马受诏,便是直接向天子低了头,日后岳父在这许昌权势便会被削弱一分,可莫要小觑这一分,这一分代表着民心所向,也代表着威信的丧失。”
“我是汉臣,这般做不好。”吕布皱眉道:“哪有臣子势压天子的。”
“但必须做。”楚南叹息道:“岳父,不管你压不压,在那些士人看来,我们入许昌的这一刻,便已是汉贼,若让了,不是天子胜了,而是他们胜了,以后指不定会有多少人在这上面做文章,天下纷扰不休,北有袁绍,西有关中诸将,南有江东孙氏以及刘表,总有出城征战之时,岳父也不想出征之际,后方不稳吧。”
当然,楚南如此做的缘由还有一个,便是进一步削弱大汉那垂危气运,大汉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再中兴也没了意义,而且若真的中兴了,那以后吕布作为功臣,很可能在功成之后成为清算对象。
这种事情,楚南不会允许发生,所以大汉最后的龙气,还是一步步消泯吧,会有新的龙气诞生!
相比于这个时代的人而言,楚南心中有忠于国家的思想,但没有忠君的概念,大汉走到今天已经没有中兴的必要了,为何不能让旁人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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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罢了。”吕布不想想这些复杂之事,看着楚南问道:“那何时见陛下?”
“看他。”楚南笑道:“岳父记住,得陛下求见才行。”
“这怎可能?”吕布皱眉道。
“为何不能?”楚南澹然道:“如今其实急得该是陛下而非岳父,这般拖下去,拖的越久,对他便越不利,倒时候,天子久不出面,天下人便只知有岳父,有各方诸侯而不知有天子了,到那时,汉室最后一丝气运便要彻底消散。”
吕布回头看了看楚南:“子炎,你想做什么?”
“未雨绸缪而已。”楚南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