税制,对已经习惯了几乎无税的士族而言,也很难接受,这代表他们每年都需要交出大量的赋税,尤其是如今正逢战乱,税赋高,按照如今的税率,他们每年交出的赋税是总收入的三分之一甚至更多,再抛开雇佣佃农的成本,还有一家的吃穿用度,最终留下来的,可能只有两三成。
这让拥有大量耕田的士族们如何愿意?
还有官田,百姓能以极低的租税租种官田,一年的收获,要比给大户人家当佃农多了太多,这无形中提升了雇佣佃农的成本,同时想要与过去一般隐匿人口也做不到了。
总之新税法如果彻底推行,对士族来说,不至于一蹶不振,但绝对能让他们生活档次降低好几个层次,这也是新税法推行,地方豪族、世家非暴力不合作的重要原因。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啊!
“混账!”宦官尚未读完,大司农已经怒喝一声,戟指满宠道:“此乃祸国之法,断国之根基,尔出此恶法,意欲何为!?”
满宠皱眉看了一眼大司农那凌乱的胡须,上面还粘着菜渣,压下去帮他整理的冲动,不去看他,对着刘协一礼道:“陛下,此法已于徐州彻底贯彻,如今徐州每年上缴税赋,是兖豫二州的七倍,而徐州的税赋,是五税一,兖豫二州的税赋却是五税二,去岁甚至是二税一,如今徐州物阜民丰,百姓安居,家家有余粮,而兖豫二州之地,却是民不聊生,流民遍地。”
无需争辩什么,有时候事实出来的时候,那些所有花里胡哨的大道理就显得苍白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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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满宠此言,毫无根据,而且兖豫二州之地,连年遭灾,百姓民不聊生并非因赋税,而是天灾,满宠此言,乃是避实就虚,不可轻信!”宗正刘艾出列,沉声道。
群臣纷纷附和,同时朝堂上也开始吵杂起来,纷纷指责新政弊端。
楚南看着这一幕,有些好笑,果然,在朝堂上想要赢这些人可不容易。
目光看向吕布,轻咳了一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到吕布耳中。
吕布会意,出列朗声道:“陛下!”
见他出列,群臣目光一凝,声音也不觉小下来,想看看这位新一任权臣准备想说什么。
“新政是否推行已无需争论,不过如今民不聊生确是事实,然而朝廷现有制度,于赈灾、救灾颇有不便,是以臣拟建六部,以应对灾情、流民,望陛下恩准。”吕布对着刘协躬身道。
“六部?”刘协好奇的看向吕布,微笑道:“却不知爱卿所言六部为何?”
群臣心里一紧,吕布这根本不跟他们讨论新法的合理性,强硬打断关于新法讨论的做法让他们愤怒却又无奈,而直接将六部之事提上议事,也让不少公卿心中发紧。
“乃臣任徐州牧时,为方便管理民生所创,一为吏部,掌官员任免;二为刑部,掌刑律、立法;三为户部,掌赋税、户籍、耕地、商业;四为礼部,掌宗庙祭祀、与外族交涉等食物;五为工部,掌各地城池修缮、道路桥梁建设以及军械打造;六为兵部,掌兵马调度。”吕布将六部职能简单说了一遍后,对着刘协道:“六部建立,有利于朝廷高效运转,更有效应付如今各地灾情,赈济灾民。”
“荒唐!”刘艾一怒,当下脱口道。
“嗯?”吕布皱眉看向刘艾。
刘艾只觉胸口一堵,有种出不上气来的感觉,气势一下子弱了几分,声音也不觉放缓道:“温侯所言六部,与如今九卿何异?甚至三公之权也落入这所谓六部之手,若六部立下,温侯置这满朝公卿于何地?”
吕布收回视线,退回班列,楚南说过,他提出六部就行了,至于其他的,无需吕布跟人争辩,他要保持自己高冷的姿态。
刘艾皱眉,他可不认为这是吕布退却,不过既然他退了,自当趁胜追击。
只是还不等他说话,议郎赵彦上前,朗声道:“陛下,臣以为六部权利划分更加明确,虽说九卿同样重要,但很多事情,九卿之间,从属不明,执政时,难免相互牵制,而六部之间,分工明确,却又紧密相连,更能有效处理朝政,臣以为,六部当立!”
刘艾冷笑一声,区区议郎,这朝堂上何时有了说话的份?
正要反驳,却见王服出列道:“臣复议,六部当立。”
吴硕出列:“臣附议,六部当立!”
一时间,后方不少臣子纷纷出列,支持六部建立。
前方诸公面色变的阴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