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陌生,当年那白马公孙曾一度打的主公抬不起头,正是鞠义将军界桥一战,彻底扭转败局,名震天下的白马义从差点被打没,若他还在,河北四庭柱就得改成五庭柱了。”
小兵觉得五庭柱听起来不如四庭柱霸气,不过不敢说话,只是问道:“那鞠义将军这般厉害,为何不在了?”
“被主公寻了个由头杀了。”老兵眼神中带着几分暗澹。
“啊?”小兵不理解,那么厉害的一个人,为何要杀?
“嘿,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知道我等这般出身之人,就算再厉害,升官加爵也没我等的事儿,我先跟颜良,后跟张郃两位将军,大小参与过数十仗,杀敌至少不下二十人,也是因此,被鞠义将军选中,入了先登营,可惜后来鞠义将军死了,先登营也就解散了,加官进爵都是狗屁,根本轮不到我等,你看看现在冀州将领,有哪个是似我等这般从寻常兵士杀上去的?”老兵带着几分嘲讽:“鞠义将军还算有些出身,我等寻常士卒想要出头,那是妄想,既然如此,何必拼命?家中妻儿还等我供养,若我死在战场上,谁来照料?”
小兵不由想到家中老母,想到刚刚生产不久的妻子,沉默了。
“我等事后会否会被追责?”小兵问道。
“城门都被人家占了,主公早就离城,城中精锐也一并离开了,你以为这邺城还守得住?”老兵嗤笑道:“等仗打的差不多了,你跟我出去,见到敌军直接请降便是。”
“我见那城门处杀来的都是山贼打扮!”小兵不觉得一伙山贼能攻占城池。
“我看到了,是黑山军。”他将耳朵贴着墙面听了半晌后:“人手不少,而且看样子不是来劫掠的。”
“黑山军?”小兵听过这个,不解道:“他们怎敢攻邺城?”
黑山军虽然难缠,但他听说过,之所以难缠是因为他们生活在太行山里面,聚散如风,不好攻打,但要正面对上,冀州随便一路人马都能将其击败。
“他们不敢,但有人敢,去年我便听说那名士辛评去招降黑山,结果被人给砍了,你可知砍他之人是谁?”老兵嘿笑道。
“不知。”小兵好奇的看向老兵。
“便是那楚令君,我看今日之事,与当初那事儿有关,这黑山贼突然杀到这里,若无楚令君在背后撑腰,怕也没那个本事和胆量。”老兵嘿笑道。
“兄长,你既已参军十年,又有本事,为何……”小兵好奇道。
“为何还是个杂兵?”老兵嘿笑道。
小兵点点头,就算封官加爵有些难,但当个队率、屯将总有办法吧?
“以前当过几天军侯,不过吃了场败仗,吕威璜以我作战不利去顶罪,我以为认了罪,他会给我好处,便帮他顶了,结果便没了结果,我被降为了队率,还在他军中,他却未再给我提拔机会,不过也未必不是好事。”
“为何?”小兵不解,为什么还是好事。
“从那以后,我便不再奋勇作战,遇战总是躲在最后,因此也被一直扔到这里做守门卒,很多昔日袍泽到了军侯位置也就是极限了,从军至今已有十年,如今回顾,那些当了军侯的袍泽,大都战死,反倒是我这不思进取的,过得还算不错,老有所养,幼有所依,在这邺城中,诸多衙署都熟,而且在这里当守门卒,跟头儿搞好关系,也有不少油水可捞,不比军侯差,还比他们过的更加滋润。”
“人活着,比什么都强,再多的荣华富贵,死了,你婆娘会被别的男人睡,你孩子会被人家打,这种事我见过太多,何苦?”老兵嘿笑道。
小兵沉默了,有些抗拒老兵这些言论,但他悲哀的发现,结合自己所见所闻,似乎都是如此,老兵只是冀州军的一个缩影,事实上大多数老兵跟他有着同样的想法,只是很少有人能如他这般做的彻底,直接从军侯干到了杂兵,只为能不去拼命。
“会否屠城?”小兵突然问道。
“放心吧,若是我们杀到中原,攻破了许昌,肯定会屠城,但楚令君不会屠城的,这仗有的打,等快结束了,你随我出去,若是楚令君那边胜,跪地投降便是,若是我军胜,脸上涂些鲜血,跟着我跑几圈,说不定还能混些功勋。”老兵嘿笑道。
这……
小兵无法接受,只能探头去看窗外,正看到之前那老将杀过,一道刀罡便将一队将士给抹去一片。
身子陡然被拉回来,耳畔传来老兵的低喝:“不要命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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