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满地狼藉,面无表情地将倒着的杌子扶起,叫了两个洒扫丫头进来,将一地的碎片扫起,又叫白桦雪松将这些碎片分类收好,自己拿出纸笔,依据碎片来判断物件,附上价格,写了满满两页纸。
看着单子上的数额,两个丫头齐齐捏了把汗。
方云襄拿着单子看了又看,觉得还不够,便又提笔,在纸张背面写上:医药费 ,精神损失费,误工费。
方云襄的记忆里,原主看上去很横,敢跟侯府闹翻,其实也只是一个纸老虎。
她自幼寄人篱下,在方盛家时乖顺得很,甚至可以算是懦弱。
方盛对她不错,可叔母白氏待她却并不好。
这种不好很隐晦,方盛究竟是男人家,不懂女人磋磨人的手段。
衣食住行一概按例,却会偶尔不轻不重地刺你几句,纵容兄弟姐妹间过分的玩笑话,出去逛庙会时从不在意你会不会走散,功课放任自流的不在乎,病时不闻不问的冷漠,初来癸水时也懒得教导,做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好像这个叔母事事都做了,却事事做得让你怀疑自己。
原身没有立场怪叔母,毕竟不是亲娘。
但方云襄的那些失落,自卑,惊惧,羞耻不会消失,经年累月,渐渐发酵成怨恨,泼在了生身父母上,汇成一句:你们为什么不要我?
没有温情,所以格外向往画本子里的那些镜花水月,以至于江溢礼对她好那么一点,她便沉醉不已。
“大小姐,松年堂传晚膳,大房一家搬过来了,老太太说要吃团圆饭,正等您过去呢。”门外一个婆子说道。
本来大房方盛一家前日就要搬来,因方严被封了郡公,诸事不便,就拖了两日才来。
方云襄点点头,将两张“账单”收入袖中,转头吩咐屋里洒扫的丫头将碎片放到原来各自盛放的锦盒中,带着雪松白桦就要往松寿堂走。
白桦没动身,摸摸自己的脸,犹豫道:“姑娘……我们还是梳洗一番再去罢。”
方云襄回过头来,仔细端详白桦雪松,满意地点点头:“没事,你们这样看起来很好。”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往松年堂方向走去,两个丫鬟对视一眼,赶忙跟上。
刚迈进前廊,就听见里边传来嘤嘤的哭声。
是方雨襄的声音:“我不过是瞧了大姐姐的院子,心中喜欢,想要她让出一间厢房来借住,没想到,她说,她说偏不给我,我心中有些恼了,说了两句不好听的,她就打我,还,还把我摔在地上,摔了五六回,我的腰都要被摔断了……首饰也摔坏了。”
方云襄闻言翻了个白眼,随后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