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先行,请吧。”揭开圆形小盖,陌殇执白子,墨寒羽执黑子。
按照规矩,黑先白后。
墨寒羽先执黑子落于棋盘正中位置,陌殇执白子紧随其后,两人看似落子随意,却自选子之时就已经较量了起来。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陌殇与墨寒羽就已经各自落子二十余颗,你来你往之间,落子的速度越来越快,若有旁人观棋,定会觉得自己的眼睛都快要不够用了。
高手过招,落子如电,棋局更是瞬息万变,不得不说精彩纷呈的同时,又险象环生,一步走错,必然满盘皆输。
此时此刻摆在陌殇与墨寒羽之间这盘棋,仿佛就是他们的战场,只能不断的前进再前进,绝无可能后退一步。
哪怕退一小步,兴许就会抱撼终身。
“我是不会认输的。”
“我也不会。”
陌殇与墨寒羽对视一眼,各自眼中都燃起浓浓的战意,竟是互不相让,谁也不肯退后一步。
哪怕两败俱伤,后退都绝无可能。
墨寒羽落子之后轮到陌殇落子,此时棋盘之上,黑子压制着白子占据着大半的疆域,反观白子似是处于弱势,渐渐失去反抗的能力。
“本世子不喜旁人相让。”陌殇心如明镜,或许他各个方面都略胜墨寒羽一筹,但他却有一个致命的硬伤。
寒王中的毒尚有可解之法,而他的身体乃先天顽疾,压根就没有治愈之法。即便有宓妃在他体内布下了一个生命法阵,却也难保会有那么一天他就那么去了。
这是他的弱势,唯一一点让他想跟墨寒羽争,却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地方。
别说因着他这样的身体,爱女如命的温相夫妇,宠妹如命的温家兄弟不会愿意把女儿妹妹嫁给他为妻,就是换作其他的父母也鲜少有愿意把女儿嫁给他这样的。
并非是他不够好不够优秀,而是不能看到他们爱着的人为他守活寡。
“我不会。”母后曾经对他说过,这个世上什么都可以让,但唯独感情不能让。
墨寒羽一直都牢记着韩皇后说过的每一句话,其中犹以这句话让他印象最为深刻。
倘若他的母后不是那么善良,也没有那么心软,手段残忍狠辣一些,是不是她就还能好好的活着陪着他长大。
如果他的母后没有秉着女人何苦为难女人的初衷,牢牢的霸占着父皇的宠爱,没有将父皇让出去,是不是就能有不一样的格局。
时至今时今日,墨寒羽都还清楚的记得,韩皇后临死前拉着他的手,在最后的弥留之际对他说:寒儿,如果将来遇上你喜欢的,深爱着的姑娘,切记要牢牢牵着她的手,无论如何都不要松开。更不要因为还有别人喜欢她,就选择退让,成全,那样是懦夫的行为。
如若墨寒羽尚未清楚的认识到宓妃于他而言究竟有多重要,或许因着陌殇是他的表弟,他会选择放手,选择退让。
但是,在他明白宓妃在他心里占据着何等重要的位置之后,哪怕陌殇是他的表弟,他也不会退,更不会让。
他可以跟陌殇公平竞争,但他绝不会未战便先认输。
除非某一天,宓妃真的认定了陌殇,或许那个时候他会放手。
现在,没可能。
“正好我也不会,那咱们就公平竞争,各凭本事。”
夹在食指与中指间的白子落定,棋局再次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之前被压制的白子悄然逆袭成功,化作一道白色的闪电,直将黑子占据的领域一分为二,本来握有主动权的墨寒羽开始变得腹背受敌起来。
他剑眉轻蹙,深邃的眸底似是涌动着一股暗流,周身都凝聚着慑人的气势,高高举在指间的黑子久久未曾落下,明明他是胜券在握,又岂料会突生这般变故。
幼年时,不怪皇爷爷总是拿他与陌殇作比较,那时尚未中毒的他,也总是很不服气,觉得自己好歹要比陌殇那个病秧子强吧!
后来,他身中冰火之毒,方才体味到陌殇有多么的不易,皇爷爷又为何对他赞誉有加。
放眼整个金凤国,真正能与他相争一较高低的人,非陌殇莫属。
趁着墨寒羽凝眉沉思之际,陌殇的脑子也在高速的运转着,反反复复推演着棋局,那股不服输的劲儿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强烈。
宓妃是他长这么大,唯一一个他愿意让她走进他的世界,也愿意让她走进他心里的女人,不知何时眼里就有了她,也不知何时喜欢上的她,更不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