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太子整个人狠狠一怔,广袖中的双手屈握成拳,心里掠过一丝愤怒,很快又平复下来,他正视着庞太师锐利的眼,沉声道:“知道。”
看来他的某些防备是正确的,父皇对他的那些提点也没错,他可以依靠着太师府的辅助登上那个位置没错,但在他坐上那个位置之后,若是不能将庞氏一族彻底的连根拔起,那么父皇的今日便是他的明天。
“太子不妨就目前的局势说说自己的看法?”
对此,墨思羽倒也毫不扭捏,张口说来,“前朝上,在楚宣王府大总管于金殿呈上那份代表着楚宣王世子奏请的折子,并随同附上那一份份,一叠叠昭示着被告人罪证的卷宗开始,明着他就成功拉下马的大臣,品级最高的达到了正三品,最低的品级也是从六品的官儿,暗着因要株连之故,牵扯其中的还包括那些大臣的姻亲,这样就又被成功拉下一大批的人。”
而这些人里面,或许他们的官职不大,所占的位置也极不起眼,可在关键的时候,他们能发挥出来的作用,却是不下于一个有勇有谋的大将军。
可眼下,那些人通通都被收押入狱,等待他们的唯有死路一条。
“还有呢?”听着太子说出口的话,看着太子阴沉的脸色,庞太师面上分毫不显,内心里却是很不平静,暗暗点着头。
哪怕就是他,也是在宣帝震怒,群臣噤若寒蝉俯跪在地之时,方才看懂楚宣王世子陌殇沉默背后的谋划,瞧明白皇上放任事情发展背后的算计,弄清楚皇上的意图。
当他想明白这一切是为了什么的时候,为时已晚,他亦无能为力,只能弃车保帅了。
“后宫里,看似只是将两个嫔位的妃子,两个贵人位的妃子打入了冷宫,实则那些因这四个妃子而被牵扯出来大肆处死的太监宫女才是真正的重点。”
虽然掌管后宫的是皇后,是皇太后,但后宫到底还是皇帝的后宫,想要往后宫里安插钉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若说当今的圣上是个傻的,蠢的,昏庸的,那么后宫里的眼线钉子只怕遍地都是。可当今圣上不是个傻的,他嘴上什么都不说,心里却是明白得很,只是苦于没有机会将埋在后宫里的那些眼线钉子剔除掉,因而他一直都隐忍不发,才会什么动作都没有。
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一点,他们懂,皇上也懂,所以他们才能在这一点上制住皇帝,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自古以来,后妃不得涉政,此乃古训。
借着后宫里四个妃子参与散播流言一事,皇上的目的就是明目张胆的拔出后宫里那些他掌握在手的眼线与暗钉,来一次大清除,大换血,还让所有人都说不出反对的话来。
“太子能将事情看得这么透彻,外祖父很欣慰啊!”后宫里的女人,压根就没有一个简单的,只要踏入那个宫门,就不可能不培植自己的眼线,自己的势力为自己所用。
虽然借着陌殇跟宓妃的流言事件,皇上并不可能将后宫里埋着的那些眼线全部清除干净,但也至少除去了三分之二,剩下的那三分之一都是埋得深的,且轻易不会调动的。
如此一来,后宫里上至皇太后皇后,下至位份最低的美人,都会安静老实很长一段时间。毕竟,如果她们不想彻底被剪去自己所有的羽翼,那么她们就只能安安静静的,什么动作都不能有。
皇上是个聪明的,他闹出那么大的阵仗处死那些太监宫女,除了那些人该死之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钓鱼。
看看能不能钓出深水底下的那些鱼,遂,这个时候就看谁比谁更沉得住气了。
“那些被拉下马的大臣,虽说都不是站在我们阵营,支持我的人,但因为他们而被牵扯进来被株连的人里,却有不少是我们的人。”正是因为这个,太子墨思羽才又恼又恨。
他想保下那些人,可那些人就没有一个手上是干净的,而且那些人所犯之罪的证据,全都被楚宣王世子陌殇手下的猎云骑收集得齐齐全全的,眼下就摆放在他父皇的御案之上。
救人,那是异想天开。
保人,那是痴人说梦。
“此局,已输。”庞太师以前跟先皇斗,现在跟宣帝斗,他的心机眼界不是旁人可比的。
这一局,已然落败,任他们再如何挣扎,亦是徒劳无功,何必呢?
“外祖父,真的一点儿破局的办法都没有了吗?”为了拉拢和安排那些人上位,墨思羽可是费了很多的心思,眼下一个都保不住,他怎能甘心。
庞太师沉着脸摇了摇头,声音阴冷的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