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心就那么死了,但在解安琪不惜以命相搏,发了狂要置她于死地的情况下,实打实硬抗了那一击,她即便是铁打的身子也得打坏了吧!
若是死了,她怎还会有如此强烈的痛觉?
宓妃趴在地上,身体是麻木的,灵魂里却叫嚣着一种刺骨的疼痛,胸腔内血气翻腾,她也终是没能忍住,再次狠狠的吐出几口血,方才觉得自己舒服一点。
清丽的双眸仿佛没有焦距般的盯着自己的染了血的手看了看,她轻牵了牵嘴角,却只觉自己浑身都疼得厉害。
人死了,竟也感觉到疼,宓妃苦笑着摇了摇头,又觉手背上的血温温热热的,她不禁将手伸向自己的脸,半晌后低叹一口气,道:“原来我还活着。”
仔细回想她要被击中的那一瞬间,好像是地震了吧?
宓妃模糊的想着,她只记得当时天摇地动的,四周所有的东西都在剧烈的晃动,而她好似也在那一瞬的晃动中,身体以一种不可能的姿势,极其幸运的错了位,然后避开了致命的地方。
否则,她就是猫有九条命也得除掉一条。
呼——
对别人而言都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但像她这样的,估计是没啥后福可享的。
原就重伤的身体,现在更是雪上加霜,别说什么进攻了,她就是想要防守着自己不被攻击都是天方夜谭。
这种身体状况的她,解安琪若是死了她还能活下去,解安琪若是活着,她焉能放过她?
不说解安琪那样的高手能要她的命,就是换个普通的,身手一般的都能分分钟弄死她。
“老天爷,你这是玩姐呢还是玩姐呢?”宓妃四十五度仰头望天,真不知该感谢它刚才救了她一命,还是恼它将她弄得这么的半死不活。
他丫的,你个贼老天,敢不敢给姐一个痛快的。
“熙然,你可一定得好好的,我怕是……”
这还没等宓妃感叹完呢,眼看着她拼死一搏都要除掉的宓妃竟然没有死,而且状况貌似还‘不差’,解安琪觉得自己要疯了。
怎么能,她怎么能还不去死。
“你该死,本小姐要杀了你,杀了你……”虽然解安琪确信在刚才宓妃是一定不会杀她,她靠近她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要尽快脱身,以待更好的时机再伺机而动。
可是在她忍受了南门长风那致命的折磨之后,解安琪是真的想要跟宓妃同归于尽的。
她从不在自己的身上找问题,而是觉得如果不是她为了杀宓妃耽搁了时间,又怎么可能被南门长风那样折磨,那种生不如死,痛不欲生的滋味,解安琪再也不想品尝第二次。
所以,当宓妃以那种高高在上,仿佛一切尽在她掌控之中的姿态俯看着满地打滚的她时,解安琪就像一只炸了毛的刺猬,所有的利刺都竖向了宓妃。
似乎只有宓妃死了,才能洗清她身上的屈辱。
“难道这次才是真的要玩完?”解安琪狠辣的攻击在宓妃的眼中不断放大,她的眼睛也随之越睁越大,心里斗然冒出这么一句。
可宓妃从来都不是一个会甘心等死的人,哪怕她的身体已经残破不堪,哪怕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做出灵活的反应,但她还是咬着牙,在那一道道气劲快劈到她身上的时候果断的运起身体里残存的一点点内力,借力使力的飞至半空,惊险万分的躲过一击又一击。
这个时候的解安琪是疯狂的,宓妃越是躲得厉害,她的攻击也就越发的快准狠,半点不给宓妃喘息的机会。
“真要交待在这里了吗?”
“熙然,我的熙然。”
“对不起…”
被逼入绝境,绝望闭上双眼的那一瞬间,那一抹银色,那一双紫眸,就仿如璀璨到刺目的日光,顷刻间点亮宓妃已经黑暗的世界。
“熙然。”
哪怕她的声音轻到几乎听不见,仍旧那么清晰的传进了陌殇的耳中。
看到她的那一瞬,陌殇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在不断的闪现。
还好,他赶到了。
否则,他将悔恨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