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然后掀开袍子大步走进了祠堂。
他虽然不是只有郑天佑一个儿子,可那几个儿子加起来也顶不上一个郑天佑,说来也是好笑,到底庶子什么的都是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
“天佑。”郑国公走进供奉着郑氏一族列祖列宗牌位的房间,就看到郑天佑坐在老郑国公的牌位前面,因郑天佑是背对着他的,他除了看到郑天佑低着头以外,再也无法窥视他旁的,哪怕是一丁点儿的情绪。
“父亲怎么来了?”
“为父也有段时日没来给你祖父上香了。”话落,郑国公就恭恭敬敬的点燃了三根香,对着老郑国公的牌位拜了一拜。
说来也是好笑,郑国公如今还能将郑天佑这个儿子牢牢的握在手里,让郑天佑替郑国公府谋划前程,还多得多亏了他已逝的父亲老郑国公。
在郑天佑的心里,老郑国公那个爷爷可是要比起他这个亲生父亲要重要得多,毕竟郑天佑幼时就是跟在老郑国公身边被老郑国公亲自教养的,一直到老郑国公去世,郑国公才有机会亲自教养郑天佑。
然而,等郑天佑被郑国公带在身边教养的时候,郑天佑已经知事,懂事,很多时候郑国公的一些处事之风,根本就是郑天佑所不能接受的。
郑天佑始终都记得他第一次见到宓妃的样子,那个时候老郑国公告诉他,宓妃将是他的妻子,是要陪伴他白头到老的女人。
后来宓妃接连发生意外,以至于哑了再也不能开口说话,可在他与宓妃一次又一次的接触中,不能否认郑天佑仍是对宓妃动了心的。
哪怕随着他们年龄的增长,有越来越多的人嘲笑他的未婚妻是个哑巴,甚至是借此来讽刺挑衅郑国公府,有些难听的话郑天佑根本说不出口。
到底他的年纪也不大,正是年少轻狂的时候,即便他的心里还有坚持,可在郑国公一次次对他施压,身边所有人都在指责宓妃,奚落宓妃,说她配不上他,没有资格成为他的妻子的时候,他的心开始有了些许的动摇,开始怀疑他的坚持是不是对的,又是不是值得。
发生明月湖事件的前两天,郑天佑其实已经下定了决心他要退掉他与宓妃的亲事,但他绝对没有想过以那样的方式跟宓妃退婚。
只是那个时候被赶鸭子上架,他又着实咽不下心中那一口气,便一时冲动的对宓妃说了那些话,当着星殒城大半贵公子贵小姐的面退了与她的亲事。
开弓没有回头箭,哪怕在他对着宓妃说出退婚两个字之后他就已经后悔了,但造成的后果却是无力挽回的。
“天佑,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许是今日收到宓妃与陌殇定了亲的消息,郑天佑的情绪受到了影响,他整个人才怎么都平静不下来,脑海里回忆起的全都是关于宓妃,关于他自己的过往。
在他记忆里的宓妃依旧清晰,可郑天佑却觉得她无比的陌生,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将记忆中的宓妃跟现实的宓妃重叠起来。
甚至,郑天佑不只一次的反问自己,莫不是从一开始他就没有真正的了解过宓妃。
“既然你没想什么,那为父叫你好几声怎也不见你有所反应?”楚宣王世子跟安平和乐郡主定亲一事,消息刚一出宫门就四处都传遍了,郑国公可不相信他的这个儿子没有收到消息。
来祠堂之前,郑国公心里就有所猜测,为免郑天佑做出什么糊涂事,他这做爹的焉能不时时提点着。
“父亲既然知道儿子心中在想什么,又何必执着的非要得到一个答案。”
“哎,为父也后悔,只是你与她到底没有缘分。”
“我知道。”
“那你又将自己关在祠堂是怎么回事?”
“这是最后一次了,就当作是最后的告别吧!”打从上一次郑天佑见过宓妃之后,他与她之间,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经说过了。
日后,他与她再见,便是死敌,谁对谁都不必留手。
“罢了,你心中有数就好,为父便不多说什么了。”
“嗯。”
“天佑,郑国公府的荣耀皆系于你一身,你可莫要让为父失望。”
“父亲可还记得那一日承诺过儿子的话。”郑天佑依旧坐在冰冷的地上,面前是老郑国公的牌位,他的声音很轻很低,却又带着一股不容质疑的强硬。
若非他的肩上还扛着重任,不忍让祖父失望,郑天佑早已抛下郑国公府的一切离开,星殒城里的这些个破事儿他一个都不想参合。
“自然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