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忽地发现一壶雪浸白酒已见底,他的好学生还要替他去拿第二壶,他连忙抢过青玉细口木塞的酒壶,朝晁屿赶了赶,“走走走,赶紧走,这一壶我要留着自己慢慢品。”
晁屿颇有些无奈地缩回手,同老师告辞:“学生就且离去,改日再来看望老师。”
少年人的背影修如韧竹,挺拔清逸,行在青柏掩映的林间却有说不出的孤寂。
孔令看了许久,直到最后一点影子也望不见的时候,尤是没想明白,这样优秀的嫡子,镇国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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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旬休,康嬷嬷又心态良好地出现在顾清月面前,这回倒是不拿乔了,甚至带点讨好,想消了顾清月对她的芥蒂。
可她直戳戳地在顾清月面前杵着,代表的还是陈氏的眼睛。
顾清月本同大侄儿说好带另两小侄儿去庄子中摘果子的,现下又在出门与不出门间犹疑。
倒不是康嬷嬷还能拦着不让她出门,而是,顶多再过几个月她就要回京城,她想通过康嬷嬷的嘴在母亲那儿挽挽尊。
“那姑娘今日还出门吗?”疏柳拿着顾清月的遮阳帷帽问。
“自然要去。”顾清月仍旧决定去,朝疏柳招了招手,“你去同瑞洲说一声,将马车停到客院外街那等我。”
又同红缇耳语了些什么,红缇惊讶得嘴唇微张,却没有多说什么。
两人各自领命退下。
没多久,康嬷嬷就听闻姑娘今日要整日苦读,不许人来打扰。
红缇繁忙地往姑娘的房中送冰盆与纸墨。
康嬷嬷从中觑了一眼,房中捧书的二姑娘那架势,确实是苦读的模样,顿时深感欣慰。
她还想再看,房门却被“砰”地关上,红缇拉着她一并院前守着。
而房中的顾清月已经换好了出门的衣衫,拿上帷帽打开了里间后头的窗扇,窗内外都摆着圆凳,她踩上后很轻易就能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