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面上妆,折腾了一日早就累了,闻言也不客气:“我要吃红烧肉,要肥瘦相间的那种,再来两碗大米饭。”
话音刚落,屋内似乎有人轻笑了一声。
这有什么好笑的?郭牡丹正想蹙眉说两句,适才同她说话的那婢女就先呵斥道:“今日是大喜的日子,你自己出去领罚吧,日后永远在外院伺候,不得入内院。”
外院?内院?
郭牡丹先前听她爹说过,大户人家规矩大,连奴才们都等级森严,内院伺候的都是受主家信任的奴才,和其他的奴才不一样。
看来这婢女在府里奴仆间身份不低,并且是在给她出气。
既然如此,她也不用再说什么,安心等着被人掀盖头就好。
想到此处,郭牡丹忍不住有些紧张。
尽管没有见过她的夫君,但适才上下花轿时她还是抽空偷偷瞧了两眼,知道那男人身姿挺拔,肩膀宽阔,想来应该不会难看到哪里去。
她不像她爹那样,最看重兴国公府的门楣和未来的国公夫人之位,她最看重的,就是男子相貌。
听说国公爷一表人才,国公夫人也是美人,希望她的夫君,相貌也不要让她失望才好。
郭牡丹坐在喜榻上等啊等啊,后厨都把饭菜送过来了,还没等到男人的身影。
一旁伺候的婢女似乎看穿了她内心的紧张,轻声宽慰道:“二少爷还在外面招待宾客呢,想来还得等一会儿,奴婢伺候少夫人用膳吧。”
郭牡丹想想也是,人家这累世勋贵,同他们小门小户的不一样,客人多,她还是先吃饭要紧。
不等别人上手,她自己先把盖头往上掀了掀,张望道:“我的红烧肉呢?”
红烛映衬下,一张嫩白如玉的丰润小脸显露出来,像是一颗最上等的珍珠。
在场诸人,除了郭牡丹自己带来的陪嫁丫鬟外,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愣愣地望向这位刚刚嫁进门的少夫人。
明明现在时兴的是腰如弱柳,行如西子的纤细女子,她们刚刚瞧见少夫人时,也觉得少夫人的身姿有些圆润,但此时瞧见少夫人的面容,居然心生庆幸之意。
若是那纤弱的身姿,又怎么能配得上这艳如牡丹的娇靥?越艳丽的花朵,越要有更多的绿叶环抱在侧,才能不失平衡。
那如珍珠般莹润的脸颊上漾着两抹浅浅的绯色,似彩练一般绕在那挺翘的鼻尖旁,往上去是一双乌溜溜的眼眸,黑得澄澈,无论是谁瞧了,都要感叹一声,好一位佳人。
先前安顿事务的婢女最先回过神来,抬脚上前,扶着郭牡丹走到放置菜肴的案几旁坐下,笑着道:“奴婢来给少夫人布菜。”
布菜?郭牡丹未出阁时可没有这么多规矩,她娘走得早,家里就她和她爹两个,她爹没发达前家里也没下人,都是想吃什么自己夹,直到现在也是如此。
不等她开口拒绝,眼前的小碗里便多了一块色泽饱满的红烧肉。
罢了,入乡随俗。
她垂下头,一手扶着将落不落的盖头,一手拿起筷箸,一口就把整块红烧肉吞了下去。
吞下去后,郭牡丹才恍然反应过来,她似乎又出了茬子。
京中贵女都是小口小口进食,不但文雅,还能控制食量,同时还能避免涂好的口脂花掉。她在家时也是练习过的,但是今天饿得头晕眼花,看见红烧肉就想吃,一时间没想起那些礼仪规矩来。
果然,她刚咽下肚,就听那个婢女道:“少夫人,您的口脂花了。”
出乎郭牡丹意料的是,这婢女并没有嘲笑责怪她,反而是拿着一方锦帕,细细地擦拭掉了她唇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