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自然的动了动:“为什么是我?”
“这是由职能所决定的。”夏明朗眸光变黯,缁色墨然,阴沉的脸色有种特别的肃穆:“你比我重要,而我比其他人重要,狙击手会比突击手更重要,依次往下。”
陆臻是技术人员,掌握着最大杀伤力,夏明朗是指挥者,狙击手有远距离保护的支援能力,那么最普通的士兵的确是在极限条件下会最先被牺牲的人。陆臻很快就想通了,但脸上不免带了点恻然。
“陆臻,当你的手,沾过自己战友的血,你就会明白……陆臻你告诉我,如果我是徐知着,我要怎么说服自己,让别人为我去死?”夏明朗的眼中闪过一道流芒:“你将来就会明白,在战斗中,我们最害怕的从来不是死亡,而是辜负,辜负战友。”
陆臻沉默无言,这次他是真的惊讶了,仓促间甚至有些无措,是的,要怎样的平静与自信,才能坦然的放弃一个队友?
夏明朗按住陆臻的肩膀:“回去告诉徐知着,我不会要他的,我不想看到他被悔恨压一辈子。”
“是!”陆臻咬牙,站起来敬礼。
“回去吧!”
陆臻深呼吸,空气充盈在肺里,像是要爆炸一样,然后缓缓的吐出,他出去的时候小心的带上了门。
咔的一声轻响,夏明朗转过头,视线像是能够穿过实木的门板。
陆臻,我希望你能快点明白,只有无私的人,才真正无畏。
我希望,我们是一群拥有共同目标的人,因为某一个共同的价值观念而融合在一起,为着这项事业努力,获得肯定,证明自己,得到满足;只有这样,在枪林弹雨生死一线之际你们才不会觉得恐惧,才会有真正的忠诚。
当黄昏融化了所有的色彩,任何坚硬的冰冷的犀利的一切都会变得柔美。
陆臻倒挂在单杠上思考,他喜欢这样的方式,当他眼前的世界颠倒过来,他就可以摆正自己的影子,当我们想思考的时候,都应该记得随时倒过来。一开始,他在思考徐知着的去留,他觉得徐子是个好人,不光是好,而且强,简直是个太棒了的人。
太棒太强的人都会有毛病,骄傲,锐利,犯冲,疏离……徐知着绝不是他看到过的最不上道的人,甚至在大部分时候这孩子看起来简直有点傻。傻乎乎的自以为很精明,其实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他想要什么。
陆臻一直知道徐知着为什么会亲近自己,少校的军衔,他的身份他的资历,即使是这些日子他们寝食同步不分彼此,而事实上,差异永远存在。然而陆臻觉得这没什么,人们喜欢接近用得着的人对自己有帮助的人这很正常,就像人们总是不自觉的对漂亮的人更宽容。
虽然一开始的目的不单纯,可是相处日久,陆臻相信现在的徐知着对他的情份是真的。似乎总有人觉得徐知着很精明,其实那怎么可能,真正精明的人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的,徐知着只是一个很可爱的自以为自己很精明的傻孩子。那个患得患失的,生怕别人把他当傻瓜,生怕自己会吃亏的傻孩子。
就像是记忆中少年的自己。
思维一旦发散开,就再也难收回,记忆中意气风发的少年时代,因为更早熟而比常人更早的陷入迷茫,因为天才而被孤立,因为自信而自卑,也曾经历过试图分析身边每一个人都在想什么,思考他们为什么喜欢或者不喜欢自己的时期,直到慢慢成熟。因为身体上思想上的一些变化,而不得不,学会对所有人宽容。
考军校,留在陆战队,喜欢上这种单纯的日子,有明确的目标,每一步都觉得很踏实,因为这个,放弃了更为舒适的环境,与父母分离,与亲密的恋人……分隔。
人生就是如此,有所得,必须会有所失,一个人的优点总是伴随着他的缺点而存在,当陆臻开始学会宽容别人的时候,他也开始宽容命运。
事实上,他喜欢这里,更高,更强,更单纯,目标更明确的地方,麒麟,他梦想中想要呆的地方,这里并没有让他失望,包括夏明朗。
陆臻张开手指捂住眼睛,视线从指缝中透过去,融化在火红的金色的熔岩一般的夕阳中,在这片金红色的霞光中他看到有人在跑步,身体的颜色与跑道融化在一起,那条拖把大狗跟在他身边,非常欢乐。陆臻记得那是一只非常骄傲的狗,他曾经试图向它招招手,而它却在他的腿边穿行而过,果然,和它的主人一样,都是个性相当烂的家伙。
夏明朗的办公室工作比较重,并不能参与所有的日常训练,所以有时候他会在大家都收操了之后在操场上跑步,以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