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落在精美的带有意大利风情的墙壁和陈设上,偌大的餐厅里到处都是美丽的人影,赏心悦目的曲线,入耳的也都是轻声细语,偶尔有清脆的"叮铃"声一响,必然伴着珠宝和餐具反射的冷光一闪。
瓦西里说得没错,这家富贵逼人的高档餐厅,确实不是我那件印着“中国石油”的套头衫该来的地方。
一位美丽的女侍者走到瓦西里身边,熟络地跟他打着招呼。她递给我们每人一份菜单,然后伏下身子,一边翻着菜单,一边跟瓦西里用俄语交谈。
我看着俄法双语的菜单,撇撇嘴,随即合上放在一边,瓦西里看看我,说:“我来帮你点。”
我点点头,随手拿起水杯喝了一口。不经意间,我的眼风瞥见女侍者趁着瓦西里翻看菜单的空档,正在上下打量我。我迎上她的目光,不想她竟给了我一个鄙视的白眼。
嘿!这是什么意思?
等瓦西里点完餐,女侍者走开,我迫不及待地问道:“她叫什么名字?”
“柳德米拉。”瓦西里一边铺展开餐巾一边说:“怎么了?”
“刚才她看我的眼神让我不舒服,就像在看一只蛋糕上的苍蝇。”
“哦?我没注意,如果真是这样,待会儿她再过来,我会提醒她的。”
“不,不用你开口”,我用手指在桌布上划着圈圈,“我自己说。”
很快,女侍者拿了香槟过来为我们倒上。我仰头笑着用英语对她说:“柳德米拉,多么美的名字啊!”
柳德米拉愣了一下,随即吃惊地用英语说:“你知道我的名字?”
我指指她的胸牌,说道:“面对一双这样美的绿眼睛,怎么能不想看看它们主人的名字呢!”
这回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待帮我们倒好香槟以后,她不再说俄语,而是改用英语对我们说:“请稍等,你们的餐马上就来。”
“斯巴西巴(谢谢),柳德米拉。”我对她真诚地一笑。她也对我笑笑,转身走开了。
瓦西里一脸不解地将我望着。
我调整了一下坐姿,铺展开餐巾,说:“接下来我能放心吃了,她不会朝我的餐里吐口水了。”
瓦西里笑了,说:“我还以为你要跟她搞百合呢。”
我笑着摇摇头,说:“对不喜欢的人和事面带笑容,是长大成人后必须学会的恶心。”
瓦西里举起酒杯,说道:“不管怎样,我很高兴她最初的态度没有影响你今晚的心情。”
“我不会把这种事放在心上的,”我也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说道:“但,这会体现在她的小费上。”
“我不能少给小费,这里的人都知道我是个阔少。”瓦西里喝了一大口香槟,又补充道:“而且我从小就被教育,小费给的多能上天堂。”
我也抿了一口杯中的美酒,耸耸肩,无奈地说:“那好吧,我们就当她已经得到教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