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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不太喜欢坐夜车,没什么风景不说,车外寒风阵阵,吹得苫布“呼啦,呼啦”地响。车开得很快,我们几个蜷缩成一团,抵抗着崎岖的路面带来的颠簸,大约走了近两个小时,车子才停下,司机探出脑袋喊:“下去一组。”我知道第一个集散地到了。“G4组,下车。”按照郎队指示,我们还需要步行十几公里,才能到达指定的观察点。车子扔下我们继续向前开去,我们瞬间被冷风包围。“赶紧走起来。”我们顶着风向北方前进,钢枪此时摸不得,冰凉透骨。我们把手都反插在后背与背囊之间,因为那里是惟一暖和一点地方。
逆风走得慢,我们到达埋伏点的时候,都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我们先是找了一个比较背风的山丘后面休息。“我操他妈的,我下辈子再张罗当兵,我就不是人。”大兰把手插在背囊中。“组长,这么冷,我们怎么侦察啊?”朱海看着漆黑的周围说。“先休息一会,饿的吃点东西。”我拿出一块压缩干粮塞在嘴里,那死东西本来就很硬,这一冻简直就跟石头一样。咬了几下,才咬下来一丁点。“都过来,我跟大家说一下。”他们几个围了过来,“上面有交代,在这里不能生火,不能开枪,所以一定要注意。”“不能开枪拿它干什么,死沉的。”为子把枪扔在一边。“闭嘴,听我说完。我们现在应该在边境附近,队长一再强调不要被巡逻的武警发现,所以我们需要距离边境远一点,休息一会,我们马上就过去。”
我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叫上人悄悄地向边境摸过去,所有人走直线,最后面的张振鹤处理脚印。天太黑了,没什么可参照的东西,我只是凭着感觉估计距离,走的差不多了,我就叫大家原地设点,等待天亮。此时四周只有呼呼的北风,什么也看不见。这边雪下的厚,趴在那里整个人能正好被掩盖,我们把毛毯铺在下面,褥单盖在身上,只露出眼睛看着前方。可是趴了一会,人就冻得不行了,脚指头已经失去知觉了。后来我想了一个办法,俩个人在一起,下面铺一条毛毯,上面盖一条,就这样,我们几个距离不到十米,分散在边境线上。
我拿出望远镜向四周看了一下,这个位置不好,视野不宽阔,而且正前方还有树木遮挡。邵年跟我在一起,他把狙击步枪放在了身边,“你先在这,我找一个高点的地方看看。”我钻出本就不暖和的雪窝,顺着山脚下向山上爬去,越高风越大,快到山顶的时候,风夹杂着雪跟俩个偷情的人一样,在山坡翻滚着。吹得几乎睁不开眼睛,现在已经不是脚没感觉了,整张脸象被糊上了泥巴一样,完全失去了知觉。我找到一棵小树后,拿出高倍望远镜向那边看去。什么都没有,连一点灯光都看不见。我再看周围,空旷的原野,还好我找到了边境上的铁丝围栏。但是我发现,我们距离那道围栏实在太近了,我急忙返回去,把他们叫起来,又向后撤了半公里,在一个小山上潜伏下来。
我把两张褥单盖在上面,用雪压好,里边我用枪支了一个小口,这样我就能看到周围,无耻的小北风,肆无忌惮地从这个口子不断地摸进来。我开始感觉手在逐渐变得僵硬,邵年始终盯着外边,两只手插在袖口里。我摸了一下脸,血液已经不给这里输送什么热能了,此时一点温度都没有。我从背囊里把头套掏了出来,戴在头上,感觉好多了,起码不冻脑袋了。“你把头套也戴上吧,暖和多了。”“没事,就是冻脚。”我们俩趴在里边,两只脚互相磕着,但是没有作用,寒冷还在身上蔓延。我索性把毛毯全放了下来,蜷缩在那里。没有风,多少好一点。但是有点困意,我刚闭上眼睛,就听见邵年说:“你是不是睡了?”“啊,没有。”“千万别睡,睡就冻死了。”“哪睡得着啊,脚指头都快冻掉了。”“你把鞋脱了,咱们俩一颠一倒。”我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就掉转过来身体,邵年解开上衣,把我的脚搂在他的怀里,“你也把鞋脱了吧,我在底下给你焐。”我们俩个就这样抱着对方的脚。渐渐的,脚有了感觉,不是暖,是剧烈的疼,伴随着奇痒无比。我又不好去抓挠,就咬着牙忍着。“你脚是不是冻了?”邵年大概是感觉到我的脚总动问我。“估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