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被风雪蹂躏的原野,多么希望张振鹤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但是一种紧张不安的预感越来越重。
“那晚上,我们怎么过去呢?”没人回答,北风呼啸中,传来阵阵鼾声。
第六十一章
我盯着河边看着,渐渐地自己开始妥协疲倦,最后一次闭上眼睛的时候,就再也没有睁开,世界一下安静了,什么也听不到。脑袋中尚存的那点意识完全被冻僵了……
噩梦:我们莫名其妙地爬上了一座峡谷顶上,前面是一根长长的吊索,我对身后的战友们做了一个前进的手势,可是他们却站在原地没动,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我,我急了,一个人伸手抓住吊索,双手吃力地向前一点一点地挪着,可是身上的装备却越来越重,当我低头看胸前的时候,发现居然有很多步枪、手枪、火箭筒和弹夹,密密麻麻地挂满了一身,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装备?我回头想喊他们的时候,他们却同时把食指竖在嘴前“嘘!”并指指对面,我急忙转过头,发现1号和郎队铁青着脸站在对面的山上,郎队手里掐着一块秒表,而1号一只手拿着武装带,另一只手拿着我的黑背心。是训练吗?突然,手里的吊索开始结冰,越来越光滑,我急忙拼命向前移动,但是很快我的双手就被冻住了,我急忙用嘴呼气融化,可是无济于事。我回头看着我那些战友们,渴望他们帮我一下,但是我只看见邵年他们“咯嘣咯嘣”地嚼着压缩干粮,表情呆滞地看着我。我试图想通过摇晃挣脱那些武器,可是那些武器越晃越多。这个时候,我看见大兰突然出现,他推开1号和郎队,向我这边飞奔过来,一下子跃到吊索上,奋力地向我这边爬过来,大兰来救我了。他爬到我的面前冲我一笑,猛地抽出开山刀向吊索砍去,“不能砍,不能砍……”我拼命地制止他,可他就好象没听见一样,一下一下地剁着绳索,我想抬起脚去踹大兰,可是脚却怎么也抬不起来。我俯视下面的时候,我看到一群狼在我的脚下围着一圈,仰着头等着我。终于绳索断了,我摔了下去。四周是漆黑的山石,我试图想抓住什么,可是我的手什么也够不到,身体还在迅速地往下落着,我要死了,等待我的是生命尽头那一瞬间的触地。我闭上了眼睛,“组长,快拉伞啊!”张振鹤突然出现在我身边对我大喊。啊?我居然有降落伞?果然我胸前摆动着一个铁环,我急忙抓过来用力一拉,身上的武器都“哗啦”一声四散飞去,没有什么降落伞,我拉开的是手雷……我看见张振鹤冲我一笑,拉开伞包飘了上去。“你他妈的要害我……”
“组长,组长,醒醒。”朱海在推我,我猛地坐起来,喘着粗气,两眼惊恐地看着周围。夜色早已经落幕了,风还在呼呼地刮着,睡袋上盖了厚厚的一层雪,他们几个早醒了。“做梦了吧?”邵年说着递给我一块压缩饼干,我盯着压缩干粮愣神,“想什么呢,赶紧吃点东西。”此时我看着他们几个在那里“咯嘣咯嘣”地咬着压缩干粮,让我回想起梦境中出现的那一幕,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为子抓了一把雪塞进嘴里,咬了一口压缩干粮,我问为子:“张振鹤身上有吃的吗?”“好象没有吧,他替我背着火箭筒呢,干粮都在我这儿呢。”我什么也不想说了,真不知道这一天张振鹤是怎么过的。我看了一下时间20:15,我试着动了一下双脚,结果我发现神经末梢已经失去了知觉,腿可以动,但是脚与鞋之间没有任何感觉。我脱下袜子,发现双脚已经变得青紫,靠近鞋帮两侧的皮肤已经红肿。邵年凑过来,“冻伤犯了。”我点点头,“我帮你搓搓吧。”“不用了,没事的。”邵年还是把我的脚拿了过去,抓起地上的雪开始用力在脚上揉搓着。我疼得浑身战抖,咬着牙忍着。搓了好一会,脚开始热起来,他把睡袋叠了几层,将我的脚放在里面。虽然有点痛痒,但是已经舒服多了。我把望远镜递给朱海:“去看看指挥部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他悄悄地爬了出去。过了一会回来说:“没什么动静啊,还是白天那样。”“对面就是指挥部,大家想想怎么拿下……”我话音刚落,在位于指挥部的东北方向的天空突然飞起一串耀眼的信号弹划过雪夜,紧接着传来阵阵低沉的炮声,连续不断迸发的火光红透了半边天,我注意到被炮火点亮夜空的共有三处,呈后三角阵型,显然这是一次有针对性的炮击。“打起来了。”为子他们兴奋地站起来向那边看去。“注意隐蔽。”我急忙制止他们。炮火足足持续了二十多分钟才瞬间停息一下来,按照地图上的显示,这阵炮火应该是蓝军的第一次有规模的炮击红军阵地,战役已经打响了。
随着夜色浓重,气温降到零下25°C。风和雪就象一对偷情的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