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了。
这时候,天色已晚,张承胤等在心慌意乱之间,也不知方向了,后面的八旗骑兵如狂风般疾驰而来,愈追愈近。这位总兵官回头看看,身后的士兵不过数十人,且是东倒西歪,没有一点战斗力了。往哪里走呢?
后金的追兵已迫近了,只听他们喊道:
“活捉张承胤,回去赏白银!”
“张承胤不投降,就要他灭亡!”
……
张承胤越听越气,便索性下马,立住双脚,圆睁两眼,嘴里的牙齿咬得咯咯发响。
他向周围一看,见追兵快到眼前,遂面对颇廷相、蒲世芳二人说道:“自我用兵以来,从未有过如此的失败!此时此刻,战是死,不战也是死,倒不如与他们拼死一战!即使战死了,也不负皇恩,也不失为大明王朝的忠臣!”
说到此,他又向二人问道:“你们也不怕死吗?”
颇、蒲二将见到主帅如此,又被他的激愤言辞所鼓舞,顿时热血沸腾,心潮起伏,立刻同声喊道:“大丈夫能够死在疆场之上,也是人生的幸运!”
于是,三人又领着残余的士兵,重又转身杀入追兵中,转眼之间,后金士兵被斩杀一片。
张承胤正在杀得兴起之时,忽见努尔哈赤的次子代善立马阵前,他大声喊道:“贼小子,休得猖狂!本大人誓与你们这些狗鞑子拼个你死我活!”
说罢,举起手中铁枪,左冲右突,见人就刺,如砍瓜切菜一般。这时候,忽听角螺齐响,后金兵马纷纷拥着努尔哈赤到来,他是想来劝降张承胤的。
只听“哗啦”一声响,大约有一百多八旗兵围将过来,他们手里全拿着强弓硬弩,注视着被包围在中间的张承胤、颇廷相和蒲世芳等,以及数十名的明军士卒。
此时,大贝勒代善高声说道:“明军将领听着:为了挽救你们,我父王要向你们讲话,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只见努尔哈赤骑着那匹白得雪一般闪亮的龙马,态度极为谦和地对张承胤一拱手,不紧不慢地说道:“请张大人与颇、蒲两位将军听朕两句忠言,自古以来,人们都以识时务者为俊杰,把能屈能伸的人看作是大丈夫。”
“呸!闭上你的臭嘴巴!在本大人面前居然称‘朕’了,还有脸宣扬你的能屈能伸的无耻论调,别在老子身上打你的鬼主意,老子活着是大明的人,死了也是大明的鬼!从出兵那一天起,老子就未打算活着回去。”
努尔哈赤微微一笑,又继续劝说道:“人往高处走,人向低处流,何况人的脑袋只有一个,砍了就不能再长出来了,朕奉劝你们……”
张承胤立即打断努尔哈赤的劝降,愤怒得如一头狮子,挺起手中铁枪,就向努尔哈赤刺去,嘴里同时大声骂道:“你这无耻的叛逆,老子跟你拼了!”
就在这时,只见努尔哈赤突然变了脸色,将大手狠狠地用力一挥,那些八旗的弓箭手们,迅速地拉紧了弓弦,对准张承胤等明军将士们,连续“嗖!嗖!嗖!……”地乱箭齐发,如飞蝗一般飞出去。
广宁总兵张承胤、颇廷相、蒲世芳等五十余名明军将士,全死于乱箭之下。
明军主帅张承胤等战死之后,原来一万多士兵,仅剩下二、三百人,向周围山上逃去。
后金兵马在后面追杀,一直赶了四十余里。
此时,天已微明,如半个火球的朝阳刚从地平线上露出头来,烧出了半天的红霞。放眼看去,那天上的红霞,与地上的碧血,相互映照,血红血红的光芒闪入眼目。
这一仗,明朝的军队打得壮烈,败得狼狈,损失惨重,共丢失战马九千多匹,遗弃盔甲七千多副,大炮六门,兵器等上万件。
后来,努尔哈赤与范文程在战场上巡视时,见到遍地死伤、血流成渠,大明的旗帜七歪八斜地横倒在地上,不禁顺口说道:“这一仗能获得全胜,来之不易啊!全靠先生的妙计!”
范文程却不敢贪功,立即说道:“报告陛下,这一仗能打胜,全亏八旗将士的忠勇无畏,我诚心诚意地祝愿陛下洪福齐天,早定中原!”
努尔哈赤听了,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心中顿时忆起早年去北京朝贡时,每次站在高大巍峨的“天下第一关”前,曾经不止一次地向往着这“早定中原”的理想,而今三十年已经过去,当年的“龙虎将军”将要率领由他一手创建的八旗健儿,去闯雄关、定中原、成大业、坐龙庭。
范文程又说道:“陛下,大明朝廷已是日落西山,气息奄奄,人命微浅,朝不虑夕了;当今的后金国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