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菊看到枣儿,“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枣儿冲到病床前,见爸爸双目紧闭,消瘦的面庞像秋天的树叶一样枯黄。
枣儿眼里噙着泪,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上前握住庄有成的手,叫:“爸爸,我是枣儿,您睁开眼看看我……”
启明说:“病人不能受刺激,你们别在他跟前哭。”
“启明哥,怎么还不给我爸做手术?”枣儿眼含着泪问。
“先观察观察,看你爸能醒过来吧,再不醒就做开颅手术。”
庄有成其实已经醒了,他只是不愿睁开眼,不愿说话
,他觉得自己太累了。
白菊的哭哭啼啼让他心烦,记者的蜂拥而来让他心烦,连县领导的关怀都让他心烦。
他就这样闭着眼,听着病房里出出进进的人的各种声音,分辨着谁是真心希望他能活着,谁又是再等着他死去,好似在听戏。
人之将死原来可以这样有趣。
路启明看过他的脑部CT,心电图,以及各种检查报告,知道他的病没有大碍,静养几天就好了,至于他为何“昏迷”不醒,就拿不准了。
路启明甚至怀疑自己的医术不精,开始向在大城市医院里工作的同学求援。
病房里只有庄有成一家三口时,庄有成忽然“恢复”了意识,紧紧攥住枣儿的手,微微睁开眼睛,声若游丝说:“枣儿……”
枣儿见爸爸醒了,喜极而泣,哽咽着说:“爸爸,爸爸,您醒了,我在这儿呢!”
“枣儿,你……要听爸爸的话……”
“听,一定听,您说什么枣儿都听。”
庄有成眼里挤出一滴泪水,“叫县委办张爱国主任进来……”
白菊赶紧出门喊叫:“张主任,张主任在哪里,俺家有成醒过来啦,他要见您!”
这时路长顺抱着两个保温桶挤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