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想往易慈那儿瞟一眼的冲动。
“还记得我让你每日练习的稳灵术吗?一会儿兰拓会使用斩妖杖,你掐准他挥杖的时机,立刻调动力量,稳住灵脉。”
易慈的眼眸明明是净透的,那抹浅灰底色像极了阴天时挂在天边的薄薄乌云,外界的光似乎怎么也照不进去,却隐隐有金光从里面迸射出来。
兰拓藏在身后的五指十分用力,手背已暴出了青筋,他牢牢地攥着斩妖杖的柄,表情里含着狠劲。
“忘川仙人,违抗天命的下场有多惨,你们都忘了么?”
他的目光就像一条毒蛇,掠过、啃噬着易慈的每一寸皮肤,像是要生生剜出对方的弱点。
随后,那毒蛇般的目光又移到了寒月身上,从他的手臂,缓缓扫向腿部。
寒月脚底一颤。
违抗天命的下场……
他怎会忘。
“别慌。”易慈无声提醒道,他脚微微用力,踩着结实沙土,无形的波动沿着地面游走,固了固埋藏在寒月脚底下的金线。
寒月轻轻吸气,腿部割骨般的剧痛被渐渐缓解。
易慈望着兰拓的脸,直白的厌恶已经写在了脸上:“你是天命么?”
兰拓绷紧的肌肉忽然抽了一抽。
又听易慈道:“还是说……你哥哥已经自封天神了?”
兜头而下的寒意直接捂了兰拓的口鼻,耳边除了呼啸而过的风声,听不到任何人声。
兰拓脑袋嗡了一下。
他顿了会儿,才道:“我虽不能直接代表天命,但也有责任给你提个醒。”
兰拓的笑容掺着几分假,看似行了个谦让之礼,下巴却是虚抬着的:“冤冤相报何时了,两位仙人也该朝前看才是。今后我哥哥若是当了天神一职,定会对忘川生灵多加照拂,弥补当年对你们的亏欠。”
易慈依旧垂着手,听着兰拓句句奔着他的伤疤来揭,眼里竟多了几分可笑。
他语气冰冷,像是隔着山海般的距离:“一码归一码,他若欠我,我自会去讨,无需你挂心。”
言外之意就是,兰拓压根不配多管闲事。
兰拓身后的蟒蛇拖着沉重的身躯,在沙地上游窜,蛇身花纹处的幽火明明灭灭,烧得沙石发出通红颜色,滋滋地响着。
他睨着眸子,指腹摩挲着藤木曲折的沟壑:“易慈仙人,仙脉受损的滋味儿并不好受吧?折损容易恢复难,还有寒月仙人……凤凰那样完美的神鸟,残缺了多遗憾。”
寒月极深地皱了下眉,随后轻嗤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那你也不是我们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