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听这嗓儿,“大门”外的四人闻言真是汗哒哒,敢情是个女的……
还是个老姑娘。
默默地平复心中的小震撼,阿攸还是壮了三分胆子,好言朝内里回道,“还望姑娘告知,除了有人上门提亲的时候胡乡长在家,平时胡乡长在何处?我等寻胡乡长有要事。”
阿攸话音刚落,那门便“吱呱”一声打开,只见一张多馅儿包子脸猛然贴到阿攸面前,极不耐烦地甩话道,“你谁啊!你问题怎么那么多啊!烦不烦啊……都说了俺爹不在,不在,就是不在!他爱上哪儿上哪儿,我干啥要知道啊!”
若说只闻其声时,迟幼钦觉得那人应该是个豪爽的女汉子。那么,现在,人声相和,这么一个……嗯……姑娘……迟幼钦只能善良地想到一个人……
李狗蛋
不对,应该叫胡猪馅,五花的!
这么想着,迟幼钦实在是忍不住想问问她叫什么名字,于是,便一敛之前的恹恹神色,利索地掀了帘子跳下了马车,拂了拂衣衫,面带微笑地走到阿攸身旁。
那人适才还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目光触及走到阿攸身旁这“风度翩翩”的公子时,却猛地两眼放光,而后竟羞哒哒垂下了头,憋着唇角那努力克制的笑,双手不知所措地绞着衣角,面上还不自觉地飞来两片绯红……
见着面前这人猛地转变,阿攸和身后跟上来的阿兮皆是无奈地垂头抿笑。
而迟幼钦却好似全然不觉,一副彬彬有礼公子范儿,微微拱手,温言问道,“在下冒昧问一句,姑娘芳名?”
那人见这等俊俏的公子竟这般主动,却是更不好意思,更是埋了头,后挪了两步,学着城里那些人的礼,蹲身行礼,憋声憋气地回道,“奴家,胡珠儿。”
“噗……”
胡…猪…儿!
还真是……
贴切!
“公子!”
被阿攸轻拽衣角,迟幼钦才摸了摸鼻头,憋住那不和善的笑,又再次打量了这位比自己高出大半个头,身材壮硕,还穿得五颜六色的“猪儿”姑娘,竟……无言以对。
胡珠儿见那公子听了自己的名字竟抿唇低笑,还对着自己不停地双眸放电,面上更是羞煞。
低着头偷瞄这人,莫不是他对自己有意?说找俺爹有事,难道是来提亲的?好在自己没有听死鬼爹的,随便嫁给那杀猪的陈柱子!好在今早上自己耍赖懒床,没跟死鬼爹去田里!要不,这么一个顶顶好的夫君……不就碰不着了么?虽然矮了点,但是比那陈柱子,可好看多了!一看就是个浪公子……
就这么,迟幼钦和胡珠儿相顾无言,心思各异,看来看去……
终于,胡珠儿回过了神,敛了粗嗓,竭力柔声地说道,“公子,那啥,你们要不先进屋坐,外头晒人,可别把您给晒坏了!再过一个时辰,俺爹就从田里回来了。您请……”
说罢胡珠儿便让了道,巴巴儿地看着迟幼钦。
“……”阿攸埋着脸,对那胡珠儿默默白了一眼。
这会儿知道自己爹在哪儿了哦?!
虽然迟幼钦对这“胡猪儿”的盛情很是受宠若惊,甚至有种被拐卖的感觉。但是,能达目的,牺牲点色相,也…还好…反正又不会缺胳膊少腿。
“胡姑娘请……”
“公子,你先走,俺关门。”
放狗?
不自觉地脑中补了一句,看了看殷殷的胡珠儿,迟幼钦还是朝那胡珠儿作了简揖,提步进了“大门”。
见迟幼钦进去了,阿攸阿兮犹豫半晌,也还是跟着进去。
如影将马车停在那胡村长家一旁的树下,也跟着进了院子。
待迟幼钦一行人进了院子,胡珠儿赶忙乐呵呵地就把大门给关了,满脸的欢喜毫不掩饰。
目光触及正看着自己的迟幼钦 ,不自觉缩了缩脖子,收了三分欢喜,前行几步,羞羞地领着迟幼钦一行人进了堂屋。
胡乡长家堂屋。
“公子,您先坐,珠儿给您泡茶。”
“有劳胡姑娘。”
“是珠儿!”
羞哒哒地一本正经纠正之后,那胡珠儿还不忘羞哒哒地抛个媚眼。
而后带着那一脸不知为何的笑意进了另一间屋子,叮叮咚咚一边捣鼓,还一边低声抱怨道,“死鬼爹,连盒好茶叶都没有,俺拿什么招待俺的未来夫君啊!看你回来俺不跟你算账!”
在胡珠儿离开后,阿兮才凑到迟幼钦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