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眼那角落晕着的俩绿衣女子,曹子衿没兴趣管,于是,拉着情绪不太对,小手冰凉的迟幼钦,出了屋子。
见曹子衿出来,那一直在门口候着的船坊侍女立马上前,“爷,夫人。”
“备船,回洑溪。”
“是。”
侍女退下后,曹子衿转而带着迟幼钦穿过船廊,在船头凭栏处站立,看着下头闹腾不息的二人。许久,才对身旁的人开口,“问吧。”
问?
“我能问什么?”
“你想问什么?”
轻抬手捂着胸口,移开目光看着这茫茫江河,迟幼钦当真开口问,“清河坊……是你的么?”
“不是。”
“你什么时候回玄都?”
“……”
“办完事之后么?”
“嗯。”
“黑鸦寨的事,是意外还是……”
听得迟幼钦突然问起这事,曹子衿突地思维一顿,“救你是意外。”
曹子衿说的,是那夜里的疯狂,听在迟幼钦的耳里,却不是同一个意思。
听到这个答案,迟幼钦突然有点心酸,下一秒却又忍不住自嘲:那时的曹子衿,怎么知道自己会被黑鸦寨的人抓呢?想不到,自己也有和那婉儿太子妃一样的矫情。
一番江游,因为南疆那俩夫妻,迟幼钦心情真是好不起来。
幸好肚子是吃饱了的。
下了清河坊的船坊,重新踩在大地上,果然还是脚踏实地心里赖的踏实啊!
二人并肩行在洑溪街头,看着孩童嬉闹,渐渐朝西的淡阳投来的微暖,透过巷柳的空隙,将二人的身影拉得斜长。
看着那比真人更亲密的影子,曹子衿突然问到身旁沉默许久的迟幼钦,“你跟那个女人说了什么?”
那个女人?
转目看着曹子衿,想起在船上发生的事儿,迟幼钦突地低头失笑。
“嗯?”
再抬眸,对上曹子衿那双探究的黑眸,左手轻点太阳穴,叹了一口气,迟幼钦才看着前头小河旁的翠柳说,“也没什么,就是我吃了她一颗荔枝,她打翻了我的茶。然后我说扯平了,她不乐意,就吵了两句。”
听得迟幼钦这措辞,曹子衿不禁惊诧道,“你会和外人吵架?”
“为什么不会?她惹我不开心了,我就吵,怎么了,不行?”
见迟幼钦这么一副天不怕子不怕的模样,曹子衿不禁又道,“她可是南疆皇子妃,谁借你的胆子?”
“你。”
曹子衿顿步,看着毫不知情,依旧前行的迟幼钦,唇角微勾。
而后,又跟上前去,并肩而行。
“你不怕我么?”这个女人,跟自己在一起,总是隐隐保持距离,一种畏惧,连吵架,都带着警惕。
这种被排斥的感觉,曹子衿并不喜欢。
“有时候怕,有时候不怕。”
“什么时候不怕?”
什么时候不怕?
扭头看着路边一个正在捏着泥人的老者,将记忆搜索一般,迟幼钦突然发现,好像只有不了解这个人的时候,自己胆子贼大,自从,看到这个人的阴暗面,就总是心虚。
“想要么?”
耳边轻轻飘来这让迟幼钦不由得又沉迷的温热,这偶尔的温柔,是让人贪念的。
浪漫的爱情,谁不想要?可是……
“我没带钱。”
“咳……”被迟幼钦这突然不搭嘎的话一蹙,曹子衿果断破功,“我有。”
曹子衿说罢,一手拦腰,将怀中僵硬的人儿推到那泥人摊前。
看着这难得走来的一对恩爱夫妻,那摊位的老倌儿连忙迎面带笑问道,“客官,想捏个什么?”
看着那一排排的十二生肖,迟幼钦脑中突然闪现一个人的模样。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迟幼钦竟就直接问出了口,“老先生,您会捏曹操么?”
“曹操?”
那老者闻言思索大半晌,摇头道,“夫人说的,恐怕是皇家的人,小的这种平头百姓,可不敢做这等事噢!”
说完,那捏泥人儿的老者看着迟幼钦的眼光也有些奇怪。曹子衿亦是对于迟幼钦说的人,满心疑惑。曹家祖上十八辈数下来,也不曾有哪个祖宗叫过曹操……
“曹操是谁?”
“呃……”迟幼钦适才就是一时兴起,现下见二人面色这般,知自己是说错了人,但是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