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了手,却在触及那人胸口之前,住了手。
容不得大脑再回转,迟幼钦的手就被曹子衿一把拉住,按在那胸前丑陋的圆形疤痕之上,而后,头顶传来一声轻飘飘的话,“这里,有一个东西。”
摸着那硬硬的疤痕,轻轻一按,当真能感觉到内里不一样的东西,“什么时候……”
“五年前。”
五年?子弹头在他体内五年?、
最靠近心脏的地方,他还活了这么久……
见迟幼钦抬起那满是泪痕的面容,撞上那因泪光而闪闪的目光,惊愕里有点心疼。
“你……疼么?”
疼么?
以前很疼,后来,习惯了那里的东西。只是,从它进去,就不曾知道它的模样,不知道它的来历,让曹子衿一直很懊恼。
被人伤,很正常,可是,被一个不知底细的人以不知底细的暗器伤,一伤伤五年,也许还会更久,这让曹子衿无法忍受,所以,这五年,干正事之外,一直在找当年暗地使枪的人。可是,却一无所获,直到黑鸦林,才有了眉目。
“你……对不起。”
“嗯。”
听得曹子衿这配合的回答,迟幼钦突地释然。
微垂首,看着胸前玉指,轻轻点在那伤疤之上,跃跃欲试又诚惶诚恐,曹子衿不自觉嘴角勾笑,余下的手,竟就不自觉将迟幼钦勾到怀里,轻轻抱着。
被曹子衿的突然的动作一吓,迟幼钦却是只像只受惊吓的小兔子,身子微颤,贴在曹子衿胸前,感受着头顶喷来的温热,且试且试将头靠在曹子衿胸口,听着那砰……砰……的心跳,平缓而稳重。
“你想把它取出来么?”
一语,僵了曹子衿嘴角的笑,抱着身前人肩头的大掌,几不可查地用力,“玉笙做不到。”
“不……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或者说,是他不敢。”
“钦钦。”
“……”
知道怀里的人惊诧,可是,曹子衿觉得,这么叫,很舒心。
“安心做我的女人,我的事,你不用操心。”
“这算是表白么?”
“嗯?”
“没事。我把小白人儿落在友来客栈了。”
“嗯。”
“找玉笙吧,我告诉他怎么取你胸口的东西,我不操心。”
“嗯。”
“我说的是真的。”
“嗯。”
“曹子衿!”
“我知道,不急。”
“……”
“钦钦,你有很多问题想问我,是么?”
“嗯,之前有很多,不过,我想你都不会回答。”
“嗯,那就不说了。”
栈道之后的某个大石角落的人,听到栈道处二人的最后的对话,终于是破了功。
“噗!”
见身旁的人突地破功,燕小六不禁问道,“小公子,你笑什么?”
“嘘!你再大点儿声儿就被发现了!”
凤厘一提醒,燕小六也赶忙收住了口,静静地贴在大石背后,“小公子,没动静了。”
听得燕小六这么一说,凤厘连忙敛了笑意,贴石而听,唔……还真没声儿了,难道走了?
“啊!”
思绪未断,凤厘就被顶上突然砸下来的碎石惊得连忙带着燕小六朝一边闪去,却是不料身子太庞大,重心一个不稳,结结实实摔坐石地之上。
“小公子,你没事儿吧?”
由着燕小六将自己扶起来,凤厘才忍着屁股痛,朝那碎石出落地看去。
大石之上,一个男人,玄衣裹身,却胸襟袒露。一个女人,白衣素颜,面色微红,由着身旁的男人轻搂着腰。二人轻轻贴着,朝着自己和燕小六,正投来满脸的戏谑。
“迟哥,你干啥?”
一阵清风,大石之上的二人落地。
“你干嘛?”
啧啧……这模样儿,跟刚才那小鸟依人似的,真是差得不知多少万里!
“我和小六随便逛呢,正巧到了这儿。哎……迟哥,你们俩在干嘛呢?”
“探讨人生。”
“……”
尴尬掩去咳嗽,凤厘果断和一旁的燕小六准备溜走,却被身后的曹子衿叫住,“小六。”
听得曹子衿一叫,燕小六连忙甩开背身拽着自己的凤厘的手,转身,身子站得笔直,“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