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迟幼钦第二日跟着曹子衿再到祁水山庄后庄的大空地,见着凤厘的时候,迟幼钦简直惊掉了下巴。虽然胖子还是那个胖子,可是,怎么看,这胖子都有点儿奇怪,那张脸,总好像少了点儿什么。
“你有没有觉得凤厘有什么不一样?”
见迟幼钦盯着两丈之外站在祁昌身旁的凤厘看个不停,曹子衿也就顺目看过去,却是没觉得凤厘有何不同,只是换了件衣裳,和祁昌一样,墨白绒衫,若真说有什么不一样,就是在祁昌身边的气势不对。
“不还是昨夜那个凤厘么?”
“不,肯定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说着这话,迟幼钦不禁想到一些武林段子,难不成一夜之间,凤厘就得了祁昌的真传?看着这两排摆开架势的祁水山庄庄人,这模样,就是要跟凤厘打一架啊!凤厘那点儿底子,早被曹雪儿给收拾得差不多了,这儿这么多人,他要怎么弄?连风谷四怪都在。
“一会儿这里完事了,你去找他便是,现在,和我一道儿,坐在旁边看戏便是。”曹子衿说罢,便扯着迟幼钦到一旁空着的小亭子中,择了火盆近的地儿,带着迟幼钦坐下。凤厘到底有多少本事,曹子衿早就想看看了,无奈,这小子之前一直藏的铁好,根本试不出来。
也不知那祁昌是不是就等着迟幼钦二人到,只是见着曹子衿后,二人一个眼神交流后,坐在另一亭子里的祁昌便招手让守在一旁的那阿福上前,对着在场的祁水山庄人道,“今日,是咱们祁水山庄庄主收少庄主之日,传庄主话,有谁不服少庄主,尽可上前,与少庄主比试,若是无异议,那现在便举行仪式。”
“我不服!”
果然,在阿福话音落后,昨夜就全力阻止的常乐就第一个站了出来,看向亭中站着的那满脸桀骜的凤厘,充满了不屑。
“常乐,你有何不服?”
“庄主德才兼备,我等自是由心钦佩。这小子若是要当少庄主,也必须德才兼备,不求胜过庄主,但,总得比我们这些庄上的人强吧?虽然昨日那小子死不承认自己偷了东西,也无奈我们找不着证据,这事儿就放一边去,今日他若能让我等心服口服,那这少庄主,我常乐一辈子尊敬!”
一口气说那么多,迟幼钦都替他累!不过他说的话,迟幼钦还真是担心得不行,也不知道那祁昌是怎么个想法,凤厘都死活不干,他还非得赶鸭子上架,逼着凤厘作出一副天下独尊的模样,难道还要在气势上秒杀对手么?
可是当迟幼钦看向凤厘时,却见凤厘没有半点不悦,反而是从祁昌身旁走上前,正对上比自己高半个头的常乐,带着那浑厚的嗓音道,“你想怎么证明?”
见凤厘前来迎战,常乐唇角一扯,“咱们都是练家子,自然是比拳脚。但是,你要当少主,就不能只是拳脚了。第一关,和我比拳脚,第二关,和雪扇比脑子,第三关,和剑修比修为。”
合着这都规划好了?
“这常乐比风谷四怪的锤殊和刀鬼如何?”
听得迟幼钦这么问,曹子衿倒是饶有兴致地当起了解说员,“这人是个莽汉子,以前性子野,被祁庄主收了后,就安心留在祁水山庄中,在江湖上,低调。但是,常乐的功夫,不输剑修。”
不输剑修,那意思是剑修比锤殊和刀鬼都厉害咯?
“那雪儿的功夫如何?”
“雪儿?”
“就是你侄女儿。”
曹子衿迟疑一二,“当不得剑修十分之一。”
喵了个喵,那凤厘怎么打得过?
“你不用担心,祁庄主既然这么放心让凤厘去打,他自然有自己的打算,总归是打不死凤厘的。”
打死还了得?
凤厘怎么说跟自己都是共生死的,叫自己迟哥叫了这么久,昨儿还说是姐弟呢,要是就这么看着他被打,迟幼钦还真是心里噎得慌。再回首空地之中,常乐已褪去上衣,在这飒飒风响的清晨,露出那壮实的上体肌肉,双手握拳,顿时肱二头肌鼓起,那模样,比起一身膘肉的凤厘,真是老鹰战小鸡。
一阵晨风掠过,吹得面前的火盆碳火噼啪,升腾而起的缕缕炭烟,迷了迟幼钦的视线。待炭烟散去,只见凤厘已被常乐逼到一角,正顶着一身膘肉承受常乐那一拳拳毫不留情的拳头落下。
“这么个打法,凤厘怎么吃得消?”
扫眼看到迟幼钦那不禁紧紧揪着裙摆的双手,曹子衿也不知该如何让她宽心,只得大掌握住那被冷风嗖嗖刮得通红的小手,一道看着那局势一边倒的战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