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子,回侧身看向自己,好像,在等自己。
不知是身后的山太高投了阴影下来,还是凤厘所处的地方,本就阴气森森。凤厘神色淡淡地站在弧线下垂的铁索桥当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那么看着自己的样子,好似下一秒,他就会消失似的。
一阵慌乱袭来,脑中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蹦出来,直吓得迟幼钦再顾不得自己的恐惧,连忙提起袍边,急急朝当中的凤厘跑去。
待迟幼钦跑到铁索桥当中之时,却发现凤厘紧紧抱着一旁的铁索,一脸恐慌地看着迟幼钦,“迟……迟哥,你……干嘛?”
充满了恐惧的颤音,将迟幼钦从荒芜的状态中拉回来,一回神,迟幼钦倏地便两腿发软,瘫坐铁索桥桥板上,双手颤抖地揪着一旁晃荡不停的铁索,“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你……要消失了……”
强稳着身子,使劲儿甩掉脑中的恐惧,凤厘才颤栗出声,“你……傻了吧……你再这么跑,我就真的消失了……”
一直到晃悠不止的铁索桥再次恢复平稳,迟幼钦才颤巍巍从桥板上爬起来。
在适才经历的一场恐慌中,再看清现在的境地,前后是山,左右是高谷,脚下是深渊,要么走,要么等死。在生与死的抉择间,反倒没了一开始的恐惧,就算双腿颤栗,也敌不过求生的**。
一番心中计较,迟幼钦便和凤厘果断稳住了步子,当真是一点都不看旁边的景色,只一心朝着那铁索桥的尽头看去,走去……
当脚再次踏上坚实的土地,迟幼钦才终于将悬了三丈高的心放低一丈。再回首看向那所要命的铁索桥,迟幼钦觉得,仿佛过去了两个世纪那么久,走过一座桥,仿若重生一世,有些心境,在经历一场生死恐惧的挑战后,竟当真是不太一样了。
所以,自己的恐惧才是最难战胜的,这句话,哲理啊!
“走吧。”
这一次,是迟幼钦对凤厘说。
二人重新收拾心情,却是比在桥的那一边心情更舒畅,那沉重而忐忑的心,早在桥中央被晃到万丈深渊之下了。
当心情舒畅后,再看这一派奇特的祁北山风光,当真是美不胜收的。就算冬日将将,也透着一股于世无关的暖意。
顺山而上,杉木之后,是成片成片的楠竹,碗口粗的楠竹,顶着头顶的瑟瑟风响,伴随这迟幼钦二人走入属于凤家的祖坟。
一片山,坐北朝南,楠竹蔽日,楠竹最下头,还有一间竹屋,仿若这片山的守护者,静静地立在那儿。
凤厘祭祀先祖,作为外人,迟幼钦不便前去,便从楠竹林旁稳着步子走到那竹屋之处,等着凤厘。
看着凤厘穿梭在楠竹林间身影,迟幼钦只轻叹一口气,便移了目光,看向自己面前的竹屋。
有些事,总是要一个人面对的!
比如现在这座年久无人问津的竹屋,小小地勾起了迟幼钦的好奇,脑中书生夜宿荒野小屋遇野鬼小妖的桥段簌簌扑来,一阵竹林风过,迟幼钦不禁背后一凉。
在一番低头自嘲后,迟幼钦果断是推开了那无锁的竹门。
“吱……”
一声充满了岁月痕迹的开门声,带着竹门之上的累累灰尘掉落,抬手拂去面前的灰尘,扫眼这荒芜的小院子,空无一物,杂草丛生,当中的小屋,灰尘地立着,破败的屋门,斜挎在门廊边上。
破败的屋中,弥漫着常年积累下来的霉味儿,只吸入一腔,便呛得人难受。屋中的桌椅,破败不堪,杂乱无章地被厚厚的灰尘裹挟着随意斜躺着。
目光移到这里,迟幼钦却不自觉停住了扫描的目光,三两步急急跑到那破烂的桌椅前,细细看向那上头破裂的痕迹,心中不由得腾起一丝猜测。为着这一丝猜测,又再沿着那破桌椅倒塌的反向走去,竹墙之上,看着那上头泛黄不清的画像,迟幼钦总觉得,有几分似曾相识的样子。
抬手拂上那画,却被上面铺满的几层灰尘染黑指尖。提着画轴轻扯,那画顶上那画轴线便轻轻断裂,而后,长画软软地从墙上掉落,层层叠叠毫无章法地堆叠在桌上,激起千层灰,直呛得迟幼钦噗红了脸。
待抹去那两滴呛出的眼泪,迟幼钦才将桌上的画微微抖开,提着画轴,拎到屋口,借着屋外那楠竹林上泻下来的日光,折了一旁的某物,拂去那泛黄的画卷面上的灰尘。
尘灰散去真容现。
“凤厘!”
刚从楠竹林中走到竹屋门口,凤厘便听到迟幼钦朝着自己一声惊呼,蹙眉之间,连忙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