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我救了你,想干嘛?”
看着迟幼钦有口不能说,只能看着自己使劲儿恨的模样,沈氏一声嗤笑,突然倾身蹲下,贴近迟幼钦的面颊说道,“看你这么痛苦,我告诉你好了,你好好听着,可得做好准备。”
一声邪笑,忽略迟幼钦那一脸的戒备和惶恐,沈氏忽地又近身贴近迟幼钦的耳侧,耳语道,“你代替叶梦钦也享受了那么久的荣华富贵,快活了那么久,也到时候替她还债了。”
沈氏的声音不重,轻轻地,却如同万支针那般刺入迟幼钦的耳侧,只好似要将迟幼钦毁灭那般。
沈氏的话,让迟幼钦身子不由得阵阵颤栗。
掺和着恐惧和恨意,迟幼钦只能定定地看着沈氏。
还什么债?
看着迟幼钦探究的目光,沈氏却是不再多言,只起了身,端着那端庄步伐,一脸阴邪地笑着离开石室。
过了一会儿,便进来三个婢女模样的人,将迟幼钦抬放到担架上,又抬出了那暗室。
迟幼钦以为,是要离开这暗室,却不料,只是换了一间放了浴桶的暗室。
浑身不得动弹,迟幼钦只得任由那三个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婢女给自己清洗满是伤口的身子。也是躺坐在浴桶里,迟幼钦才垂眸扫眼到自己身上血淋淋的伤口,还有那骨头突出,关节肿胀的右腿,想要尝试着动一下那右腿,却半点力没有。
是要残了么?
被清洗了一道之后,迟幼钦又被那三个婢女捞出来,丢到令一盛满药水的浴桶之中,浸泡着。
时辰一到,三人便又将迟幼钦捞出来,将她放在软榻上,在她身上,给她涂抹润肤养伤的药膏,却半点没有处理她的面容和腿的意思。
一切处理完毕,给迟幼钦套上一粗大的袍子,三人又将迟幼钦抬回之前的暗室。给迟幼钦喂食了准备好的饭菜,而后便熄了火光,面无表情地离开。
“咚!”
待那道石门合上,绝了石门之外的丝丝火光之后,迟幼钦才看着黑黑的屋顶。被三个婢女摆弄的这些时间,迟幼钦终于是冷静了下来,身上的痛,似乎也减了两分,回复一如平常的平静,眸中已不再有如初醒来时的慌乱。
落下悬崖,迟幼钦都觉得自己肯定要死了!
或许,真的在这边死了,才能回到本来的世界……可是,她却莫名其妙被沈氏给救了……沈氏怎么会在北山?她不是应该在玄都么?
她说还债,还什么债?叶梦钦欠她什么债……还债……还……
莫不是?
离开叶府前,被沈氏险些掐死,那时迟幼钦心中只是一股子怨气,却没得仔细想想,那沈氏为什么会恨的要置“叶梦钦”与死地?
不知过了多久,在迟幼钦昏昏欲睡之中,那沈氏终于又出现了,只是,那一身素白的麻服,刺激着迟幼钦久不见白的双眸。
谁死了?
待那三个婢女按照惯例将迟幼钦处理抬回那暗室,放回薄垫退出之后,沈氏才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那眸色如常,面色亦是红润许多的迟幼钦,好不真诚地赞叹道,“当真是个美人坯子,只可惜,这张脸上的疤痕,去不掉了。”
迟幼钦转头看向坐在两尺之外,穿着也一如既往地端庄,那面妆,惨白之中透着红润,衬得那双深沉的眸子更是阴沉。
将养了这些日子,迟幼钦自然也是平复了不少的心绪,再看到沈氏,也没得刚开始时的惊恐之感,平静的眸色之中,多的是探究。
看着迟幼钦竟这般平淡地看着自己,沈氏的眸子,竟流落了半分欣赏。
经历了这般大难,亲死夫叛,坠崖身残,本来那般慌乱,不过休了十日,竟就从那境地中走了出来,怪不得会成为这一世的异数。
用好了,当真是把好刀。
“来人!“
沈氏一声令下,石室之外,便进来一黑衣束身的男子,走到沈氏面前,拱手行礼,“二小姐。”
沈氏又抿了一口茶,眸色微抬,笑意盈盈地看着迟幼钦。放下茶杯,微扶发髻,对那人说道,“把药给她喂下。”
“是!”
那人应下,便从怀中掏出一瓷瓶,抖出一粒黑色丸子,执在手中,走到迟幼钦面前,蹲身提起迟幼钦的下颚,微微用力,便掰开了迟幼钦紧咬的牙关,将手中的药丸塞进迟幼钦的口中,而后猛地一抬迟幼钦的下颚,便由不得迟幼钦不乐意,也生生地将那药丸吞进了肚中。
待确定迟幼钦吞下了药,那人又毫不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