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咱们这是去哪儿?”
出了楚王府,坐上马车,曹则毓便和身旁的欣儿各自掀着一小窗帘角看着晨早还未有人的街道。
“……”
“姨母?”
神思不在的姚璎,在被眼前的小手拉回神思后,才惶惶应答,“嗯?”
“姨母,我们这是去哪儿?”
“回府啊。”
“啊?”
见着曹则毓面上的几分失落,姚璎便随着这马车的韵动,轻轻将曹则毓抱入怀中,“毓儿别失望,这时辰太早了。姨母带你回肖府先玩玩,待到酉时,姨母再带你和欣儿去仙宝斋逛逛,好不好?”
听得“仙宝斋”三字,曹则毓倏地眸光大亮,“好啊!”
“毓儿表哥,我看到你父王了!”
本是兴奋不已的曹则毓,听得肖玉欣的话,连忙从姚璎身上蹦达下来,扑到肖玉欣身侧,掀帘看去。
姚璎闻言,也着言车夫靠边停下马车,挽帘看去,只见着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端端停在醉仙居后门,一刻之后,那马车便离开。而姚璎没有认错的话,那赶车的车夫,正是楚王府上的新任管家陈乐的儿子,陈齐。
“欣儿,你当真看着是你姨父进去了?”
“是啊娘……姨父手里还提了好大一个盒子。”
肖玉欣话音一落,姚璎转目,便见着曹则毓缩在马车一角,瘪嘴憋着在双眸之中打转的眼泪,满脸的失望。
姚璎见状,心中微恸,不禁挪身坐到曹则毓身侧,抬手轻抬,“毓儿别难过,可能是欣儿眼花看错了。”
“娘!欣儿没看错!”
“欣儿!”
肖玉欣听得姚璎突然对自己怒吼,倏地一惊,粉扑扑的小脸倏地垮下,一晌之后,却突然扑到曹则毓耳边,以姚璎也听不到的声音和曹则毓低语一声,随之曹则毓竟一抹适才的失落,转目对着姚璎道,“姨母,毓儿没事了。咱们回府吧。”
将将走到醉仙居后院之中的曹子衿,看着那紧闭的屋门,提着手中之物,竟堪堪不知所为。良久之后,屋门突开,惊得曹子衿竟退后两步。
屋门口站着的阿辛刚开门便见着曹子衿出现,当即亦是吓了一跳,想到内里虞姬的动作,当即端着手中空空如也的药碗扑通跪地大声道,“楚王恕罪,奴婢不是有意顶撞您的!”
曹子衿将心绪稳定,垂首看向面前那卑躬屈膝的少女手中那空碗,随之镇定自若道,“无碍,你主子伤势如何?”
“回楚王,姑娘休息后,伤好了许多,现下刚吃完药躺下。”
“知道了,下去。”
阿辛闻言,纠结一二,道,“是。”
待阿辛走后,曹子衿才提着手中的盒子,走进屋中。屋门轻闭,将手中长盒放下,才走到床沿。居高临下,散去一身气势,只是轻轻着眼,看着床上闭目静静躺着的人。
良久之后,俯身在那左额角上的伤疤处落下一个轻轻凉凉的吻,“你受苦了。”
“楚王,虞姬说过了,您认错人了。”
曹子衿闻言动作微顿,虞姬出声之初,有着贼行被抓包的窘迫,听完虞姬话,却面色倏地垮下,保持着那高难度的躬身动作良久,才直起身,双眸紧逼向那双灿若桃花的双眸,一个人可以改变外形,却改变不了心。从她昏迷时的喃喃自语,曹子衿确信,自己绝对没有认错人。
那么,她不肯承认,一是不愿原谅自己,二是失去记忆,无论哪一种,对于如今的曹子衿而言,都十分的痛苦。
“本王会让你想起来的。”一语说罢,掩去眸中那几分失落,曹子衿便毅然转身,“酉时本王来接你,让你的婢女替你换上盒子里的衣裳。”
然后,曹子衿便不再停留,带着那一身的威严,又再次离开屋子。随着曹子衿消失的身影,虞姬的目光不免移向梳妆台上横放着的那一方醉红色长盒。
一觉之过,酉时将至。
在屋中换上那一套藏蓝轻装,由着阿辛替自己随意抹脂撒粉,虞姬便端端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那就算抹了不少粉,也依旧面色惨白的面容,“阿辛,我离开后,你就想办法也离开。”
“姑娘?”
“雇一辆马车在之前诺记在的街尾,我会想法子甩掉他,我们在那儿回合。”
转眸之间,阿辛便明白了虞姬这突然而然冒出来的决定的意思,“可是姑娘我们逃出去了要去哪儿?阿华那边还没有消息。叶少臻我们也还没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