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口出秽言,要是让其余的有心人给听去了,那不更加做实了你母妃的罪名。”
萧景辰不满地挥开他的手:“清者自清,何须在乎旁人言论。”
他实在不懂,为何短短半日,他母妃就被废了贵妃之位。
李原拉着萧景辰出了御坤宫,走到宫廊墙角处。
萧景辰问他:“舅舅不是说要用药,神不知鬼不觉地落了刘氏的胎吗,那些用来诅咒的布偶又是哪里来的?”
“这次是舅舅大意了,看来是有人故意动了手脚,想借机废了你母妃的贵妃之位。”
李原也没想到,他昨日刚派人暗中给刘昭仪下药,药效还没发挥,就出了这巫蛊之事。
眼下证据确凿,那巫偶的确是从丽坤宫搜出来的,他就算是想重新破局,也不可能了。
只能另外想法子,让李贵妃复位。
“是谁?”
萧景辰问。
他转过头看着萧景辰,想说的话堵在心口。
"舅舅,说啊,是谁?难道是荣妃母子?”
萧景辰疑惑地问。
“是谁,暂时还不能确定。”
李原犹豫再三,没有将他心中的猜测同萧景辰讲明,萧景辰性子急切,知道后怕是会冲动行事,酿成大祸。
他长吁口气,缓声道:“走吧,我方才已劝说过你父皇了,他不会真的要你母妃赔命的,只是降个位分而已,至于那刘昭仪,要怪只能怪她自己命不好,这侩子手的刀,恰好劈到她头上。”
他手里控着皇城禁军的一半兵权,皇帝若是真的胆敢赐死李娥,他不介意直接让江山易主。
"可是舅舅...母妃..."
萧景辰依旧不死心。
“行了,你母妃不会怎么样的,别人想要她的命,除非从你舅舅的尸体上踏过去。”
李原受不了萧景辰优柔寡断的性子,挥手让他赶紧离开皇宫,边走边叮嘱:“你给我记住了,接下来行事必须万分谨慎,面对你父皇时,不要提起你的母妃,免得惹得他不快,你母妃复位一事就交给舅舅来办。”
萧景辰无奈应下:“舅舅,孤知道了。”
李原目睹着萧景辰的背影,朝宫门口走去,他站在滂沱大雨中,饱满的雨珠在伞外飞溅,滴落到他微微泛寒的手背上。
他转身回眸,眺望不远处的御坤宫。
眼中灰蒙蒙一片,碎雨飘飞,水雾弥漫,只能看见飞檐的一角。
宫殿隐匿在阵阵急雨中,他这双耳,似乎听见一道沉寂已久的呐喊声,从巍峨皇城脚下,破土而出。
震耳欲聋,清晰无比。
他唇角噙起不屑的笑,随后转身朝宫门口走去。
*
谢慕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皇家围场的,只觉得脚下被灌上了银铅,重得她迈不开腿。
赤裸裸的现实摆在她眼前,刘昭仪确实是因为小产大出血身亡。
她的药只是让刘氏的脉浮现出假象,蒙骗过其他人,李贵妃容不了她,自然会派人暗中下药,之后只需要在宫内找个替死鬼出来举报就行。
可如今,假孕变成真孕,活生生的两条人命,就那么没了。
谢慕云想不明白到底是为何?
她回了谢府后,一直坐立不安,江氏让她去梨芳院用膳她也没心思,换了身玄色便装,就去了雍王府。
王府门前
寒夜冷寂,急雨过后,枝叶遍地。
书房窄小的窗正开着,秋风卷起满地枯枝,外头夜色乌压黑沉,如黑洞能吞噬万物,苍穹上偶尔传来几声鹰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