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梦依拿出一个布袋子,将里面的药草都倒出来,献宝一样道,“砚哥哥你看,这些都是对你的伤有好处的好药材,待会我煎了,你内服一下。”
“我的伤已无大碍。”
凤砚道,没想到女孩儿竟还在记挂这个。
除了母亲,她是唯一挂念他的人吧。
“外伤要内治,还是内服一下,巩固一下身体,砚哥哥还在长身子的时候,千万不能落下病根……”
不等她说完,凤砚渐意识到什么,“你是第一日做工,因何给你这些药材……”
小蓟草,紫草,九节风,散血草等等,凤砚虽不全认识,但也有常识,这些药材,加起来也要三四两银子。
听女孩儿说,她一个月工钱是二百文。
需要干几个月才能还清这些药钱?
余梦依笑道,“也不多,是掌柜看我干的好,我就签了个契!”
“契?”
孰料凤砚的俊脸瞬间阴沉下来,声音冷寒:“卖身契?”
“不是,是做工的契,不做奴,就签了两年,放心吧,我不会被掌柜辞工的!”余梦依特别满足地保证道。
这下子总算有地方能收留她了。
而且还能帮凤砚治伤,只要有这份工作,她和凤砚就不会饿死,算是稳定下来,如果做得更好,掌柜的说还有空余的房子,他们就不用再租院子了。嗯,过两天有空,她要着手调查家族的案子,看从哪个位置入手比较妥当。
“梦依。”
啪。
随着声音落下,一枚玉佩被推到余梦依面前。
“把它当了,拿回工契,我这里还有一些散碎的银钱……”
凤砚表情冷峻,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将腰间的钱袋扯下来,哗啦一下,倒出一些铜板和碎银,再加上当掉玉佩的钱,差不多能够四两。
“呃……”
余梦依僵住。
望着那枚玉佩,虽然看着廉价,但它是凤砚一直带在腰间的,记得之前重伤,昏迷时他还紧攥着玉佩。
这对他一定非常重要。
何况,这钱袋里面的,应该是他所有的钱了。
他还受着伤,花掉这些钱,他们就再没退路了。
以后吃穿用度少不了钱,万一再来个意外,他们都承受不起。
“我,我愿意的呀。”
余梦依不去碰桌上那些东西,转而握住少年有着薄茧的手掌,这应该是一双握刀剑的手,虎口处有着厚茧,“签了工契,生活就会有保障;甚至还是药铺呢,你知道药材对现在的我们来讲,有多重要吗,这可是能救命的;你知道工契对我有多重要吗,这可是保障呀!”
女孩儿快乐的表情不似作伪,她是真的很快乐。
只是凤砚的神情却愈发阴沉,猛地将手中陶杯摔烂在地,欺身上前,少年身躯对女孩来讲过于强悍,一字一字凛声道:“梦依,退掉工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