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砚从不提他爹,会不会是……
“还不睡?”
这时少年探手过来,拿被子将女孩儿裹住,像是个棕子般,然后拿自己被子再盖上去。
依稀只见着女孩儿水灵灵的眼睛看过来,凤砚抬手抚抚她的额发:“看什么,快睡。”
女孩儿蚕蛹一般地拱到他身边,笑着开口,“我只想多看看你……”免得会以后忘记了吧。
凤砚不甚在意,“以后日日都由你看呢。”
虽知这话不现实,余梦依还是心下热乎。
她阖上眼,慢慢地睡了过去。
待天将亮时,凤砚已经起了,并在屋中收拾起来。
“吃过早饭再走么?”
“昨晚留了一些,垫垫肚子吧,待搬了家之后再吃吧!”
“好。”
余梦依点头答应,她觉得凤砚很着急搬家,昨日那位贵人老爷来了之后,凤砚就变得极不寻常,如果那真是他爹爹,或许他是真不想认爹爹的。
余梦依不明白其中原因,但凤砚跟他娘在边塞吃苦遭罪,那贵人老爷却在帝都享受着荣华富贵。
这结,怕是一时半会解不开吧!
外出雇佣一辆马车回来,凤砚与车夫一块将家里用具都搬上去,余梦依找周大娘把房租都结清,本来他们租三个月,银钱都交了,现在连一周也没住上,多余的银钱是该退回来。
以后过日子要算计着些。
就在余梦依把该退的银钱都收了,装进钱袋子里面时,忽地便看到一个锦衣华服的家奴匆匆而来,到凤砚跟前便躬身施礼,低语着几句。
只见凤砚脸现不悦,扭头朝自己看过来。
余梦依极懂事的,她知道这豪奴定然是昨日那贵人老爷所遣派的。
遂冲凤砚挥挥手,示意他忙自己的事,而这里她可以自行安排的。
眼里就看着那豪奴随凤砚走到前面拐角的避人之地,他们似乎是在说着重要之事。
余梦依掂起脚默默看着。
“小哥儿,都已搬完,走吧?”这时车夫赶过来询问道。
凤砚还不知道他们的新家在哪里,不能撇下他,余梦依想罢,“等等,再等等……”
“咦?”
车夫突然轻咦了声,朝不远处的胡同路口一指,“怎么会有差爷来这里?”
差爷?
余梦依听到这二字,激灵灵地一抖,僵硬地扭过头去看,瞬间一名官差带着数名衙役将她团团包围。
围首的大喝——
“余梦依!”
“你可是钦犯余元曾的孙女余梦依?!”
机械一样摇头,余梦依不认,“不,我不是……”
本来余梦依就觉得那画形人像图并不怎么像她,只是这群突然闯出来的官兵,一个个横眉冷厉,手里抄着刀剑,看着凶神恶煞。让余梦依一下想到之前晚上来搜查逃犯的小吏,便就本能地摇头不承认,以为这样躲过一劫。
谁知那围首的官差“刷”地将画形人像图展开来,对比,“混帐,这分明是你的脸,是不是要本官在此给你验明女子之身?!”
“我……我……”
余梦依感到十分绝望,她瑟缩着朝后躲。
“来人,给她验明正身!”那官差已然怒极恼极,手臂狠狠拍在搬家的马车上……
哗啦——
一道冰凉的水流从马车上的木桶倾斜。
官差耳朵一动,扭头看去,迎面登时被灌了一脸一身冰水,木桶空了以后,桶身一翻,咕噜噜滚下,溅起水滴子,眼前一黑,耳畔传来“轰”地一声响,顷刻间,木桶混着水滴子一股脑地罩住了官差的脑袋。
官差额头青筋直拧,脸色发青,整个人都要炸了。
这他娘的——
究竟是谁敢暗算本大爷的!!
抬手摘掉罩脑袋上的水桶,官差气得炮怒:
“都愣着干什么,给她戴上枷琐,押到京兆府大牢!”
“砚哥哥!砚哥哥……砚哥哥……砚哥哥砚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