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般无二的格局。
但终究是点到为止,章继没提陈氏,只继续道,“还望陛下解了公主禁。”
唐氏处,除了母家宣平侯支持,原还有五王中的老大长沙王,老二胶东王,和老五赵王。楚王章继和梁王范霆尚不再其中。
这厢章继开口,原是昨夜见那个即便吓得满脸湿汗却依旧不肯弃刀的少女,起了恻隐之心。
年幼流浪,少时丧母,又平白给人利用。
无妄之灾。
“此乃两回事,岂可混作一谈。”廷尉王璞出身世家,虽没有明确站位,但也不想轻易得罪京兆陈氏。
即便章继的说法完全合理。
江怀懋扫过说话的两人,最后望向赵谨,“赵主簿怎么看?”
赵谨低眉拱手,模棱两可地回话,“端清公主左右已经受罚数日。臣闻公主在府中静心礼佛,想来已有改过之心,陛下或许可以撤了惩罚。”
三人说了三个意见。
江怀懋沉吟片刻,谴退了他们,只让黄门传旨,午膳前往飞翔殿用膳,让唐婕妤预备接驾。膳后,又查阅安王骑射,用心指导。
直到晚间时分,摆驾去了兰林殿看望陈婉。殿外秋风萧瑟,殿内静谧柔暖,江怀懋抚摸妃妾高耸的胎腹,拥她同榻而眠。
翌日,天子如常上朝,仿若什么也不曾发生,只将心力都放在洛州水患上。
唯陈、唐处,皆惴惴不安,刺杀端清公主一事原与自己无关,却又无从辨起。而帝王温和无声,竟比雷霆之怒更令人恐惧。
陈婉只得再三叮嘱母亲暂且收手,唐氏得了母家人提点亦不再继续在儿子面前对公主非议。
*
数百里外的洛州城中,苏彦接了赵谨的回信,回想陆青前头给他的传话。
【我很好,很开心,就是……有些想他。】
这么多年了,那个寡言谦默的小女孩终究还是这样,不敢与人添麻烦,唯恐自己是多余,将伤痛和情感都竭力隐藏,只小心翼翼表达微薄的需求。
苏彦眺望窗外磅礴大雨,昔日繁华的街市如今荒凉凋零。
十月上旬,洛州突发水患。正好他在此处,上报朝中后,得诏令让他留此治理,原定月底归京显然来不及。
这个局势,或许最快也要来年正月才能回去了。
苏彦看过这前后两封信。
如他意料,待又一封陆青的信传来,关于江见月被刺杀的事只字未提。上头说的尽是小公主如何修身养性,如何得了多少年例赏赐,又如何和夷安翁主一起读书练剑,日子过得如何平静安乐。俨然是受尽荣宠的天家帝女。
到底谁才是你主子!
苏彦冷嗤,提笔回信。
恐江见月忧惧发病,本想直接写信慰她,信中可言的话比同暗子之间的飞鸽传书能多些。然转念一想,如今她已是天家公主,十余岁的姑娘,若是信被旁人截去做文章,有碍她名声,累她入更大的险境,得不偿失。
是故落笔还是给了陆青,只四字尔,“全力护主。”后在尾端描了一弯新月。
*
江见月从陆青处得了传书,目光从字迹移向尾部的新月,再观镜中自己眼角边的月牙。
出自同一双手,自然无异。
她又看了会熟悉的笔迹,将那新月裁下锁入锦盒,剩下的纸张投入炭盆里。
炭盆中火苗舔尽,她合上妆奁,去书房修补书籍。
修书阅书,都能让她静心安神。不知不觉又是一晌午过去,她看着又一卷被补好的典籍,心中宽慰,只小心收到箱中放好。
“殿下,这两册可是忘了?”侍奉在侧的陆青指着案上典籍提醒道。
如今陆青在府中明面上的身份是阿灿新提上来的近身女使,两人轮流掌事,服侍公主。
书案上留下的是《尚书》中的两卷《虞书》和《夏书》,江见月回来席上,瞥了眼,没说话。
时值午膳的时辰,江见月正欲往偏殿用膳,夷安入府而来。
“阿姊伤还未痊愈,天气又阴沉的厉害,跑来作甚?”江见月看她手臂缠着纱布吊在胸前,赶忙上去迎她。
“想你了,来看看你。”夷安捏捏她面颊。
姐妹二人用膳无声,膳毕屏退左右,在书房聊天。
“这不养了一个月了吗,今日阿母总算许我出屋子,我便赶紧来了。”夷安环顾四下,悄声道,“你不是说按那计划,陛下定能明白你是无妄之灾,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