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不受缚妖绳控制的“狼妖”,到底是哪里来的?
可以修炼到“化人”地步的妖怪,肯定通晓人类的语言,但大量失血与后腿受挫让它疼得抽搐,无法开口。
她掐了定身决,定住狼妖,从袖中取出一张木属性的符咒,木属性的符咒多半有治疗的功效,而这张,虽然无法快速根治伤势,但可以一定程度上缓解疼痛。
她将符纸扣上狼妖的后腿,虽然两条腿还被剑刃牢牢钉在地上无法移动,但疼痛被缓解,狼妖的眼神似乎也清明了两分。
“会说话吗?”
狼妖目光透出几分茫然。
“回答我的问题,你是如何由狼化人的?”
低吼从狼妖的口中传出,像是想要回答,却无法口吐人言。
廖成夏皱眉,看向它,正以为他是在装傻时,突然目光凝滞。
她看到狼妖被贴了符咒的两条“狼腿”,正慢慢褪去狼的皮毛,变回了“人腿”!
——怎么可能!
所有依靠自己修行成精的妖怪重伤后,都会因为妖力不支无法维持人型,从没见过在重伤后反而会渐渐变成“人类”的妖怪!
再联想到这“狼妖”不受缚妖绳的影响……
“你是人类?!”廖成夏压低声音,惊呼。
渐渐变回“人类”的狼妖,终于听懂了这句话,他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
——他不是由狼化成人的“妖怪”,而是不知为何由人变成狼的人类!
“这、这怎么……”她刚想说怎么可能,但转念一想,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发生她理解之外的事情,也不是没可能。
“你是中了妖术?还是……像是义肢一样,被‘改造’了?”廖成夏努力用这个世界的概念去思考这件事。
“……茶……”
气若游丝的声音,掺着仿似野兽的低吼,从他口中传出。
“茶?什么茶?!”廖成夏追问,“你是喝了什么茶,才会变成狼的?”
“……茶……”
他只是重复着这个字,直到一声迫切的呼喊远远传来。
“哥哥!阿城!哥哥!”
——刚刚那个女人追了过来。
她一路循着狼爪和两人打斗的痕迹,追到了这里。
这本是常人听不到声音的距离,但“化妖”后的阿城似乎感官也更敏锐,听到这几声呼唤,目光渐渐涣散的阿城突然动了动,不断缩着变回人类的四肢,向墙边的阴影躲去。
“不、不……”他的口中终于出现除了“茶”以外的字。
廖成夏抽出另一张符咒,想要治愈他两条腿上的伤口,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伤了双腿,本不该致命的伤势,阿城却气息愈渐虚弱起来。
“……你怎么……”廖成夏再度皱眉。
她明明已经在治疗他了!腿上的伤口都在愈合了,为什么人反而……像是走向了死亡?
这个阿城身上简直处处充满古怪,非但可以从人变成妖,甚至在治疗符咒的作用下愈渐虚弱。
廖成夏单手掐诀,不再保留,开始倾注灵气,施展真正的治愈术,来治愈阿城。
——哪怕为了他由人变妖的谜团,他也不能死。
白光倾覆在阿城的身上,但他的气息更加微弱,仿佛……
仿佛她施展的不是治愈术,而是什么杀人的术法。
廖成夏心中一惊,停了手中的治愈术。
难道她的术法在这个世界非但不能发挥原来的作用,还会产生反效果?
不,她的术法是没有问题的,无论是之前在污染区中的治愈术,还是之后在城市里对那些警察施展的幻术。
但为什么在这个阿城身上……
“哥哥!”阿城妹妹的声音越发近了。
廖成夏袖口一紧,她低头,是濒死的阿城拽住了她的袖子。
“不、不要……”他带着最后的气息,近乎哀求地看向她。
廖成夏以为他在担心自己妹妹的安危,摇头:“你放心,我不会对她不利……”
但阿城听了她的话,非但没有放下心来,却反而头摇得更厉害,“不、不……我、这……妹……会吓到……”
廖成夏看着他渐渐泛起泪光的散瞳,突然意识到了他真正的意思。
——不,我这副样子,不要让我妹妹看到,会吓到她。
廖成夏沉默了一下,在巷口施展了一个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