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托扫了过去。
“唔——”
闷哼一声,这一枪托抽在了阿伊莎的眉骨上,将她撞的踉跄倒退。鲜血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她刺出的匕首没能贯穿斯雷尔的喉咙,仅仅挑破了他的衣领。
冷汗直冒的斯雷尔毫不犹豫地一脚踢向她的小腿,然后趁她弯倒之际,右手伸出,死死地钳住了她的喉咙,将她按在了墙上。
“咕,唔——”
阿伊莎痛苦地挣扎着,死死地扣着他的双手,但因为失血根本使不上力。
“去死吧。”
斯雷尔死死地盯着她。
看着她双脚离开地面,无力的挣扎踢腿,最后甚至连挣扎都渐渐开始虚弱无力。
不知为何,看着眼前的这位少女,他突然想起了在阿富汗服役的岁月,想起了那个他甚至不愿意去回忆的地狱。
不好,已经快到极限了。
阿伊莎感到意识渐渐恍惚了起来。
抱歉......没法一直陪在你身边了.....
她突然感到有些悲伤。
还真是讽刺。
明明那天在伊拉克逃亡的路上,自己可以用若无其事的语调,对他说出“可以给我一颗子弹吗?”这样的蠢语。明明从一开始就做好了为他去死的觉悟,此刻自己却胆怯了起来。
我不想死......
明明......好不容易得到了。
呜呜......
白沫和血丝从嘴角渗出,她回光返照似得挣扎了起来。她试图搬开卡死在喉间的手,奋力地踢着他的腿,但虚弱的四肢却让这一切都显得是那样的无力。
“咕唔——”
“给我的战友陪葬去吧!表子养的。”
眼中闪烁着怒火,斯雷尔死死地瞪视着这位阿拉伯面孔的少女。
他突然想起来了,那个用路边炸弹将他战友撕碎的塔里班分子。当他抓住那个“打电话”的杂种后,那个凶手是那样不屑地看着他,就仿佛完成了某个崇高的事业,已经将生死放在了一边。
斯雷尔还记得自己当时做了什么<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他将他的双手削断,将他的双臂用匕首钉在了墙上,用步枪射击他的腿,直到他的眼神开始绝望,才放干了他最后一滴血。
虽然后来因此上了军事法庭,但他并不后悔。那恐惧释放的快慰,简直让人欲罢不能。后来他在洛杉矶度过了颓废的两年,再后来他加入了“箭头”。那段经历被他忘在了脑后,但现在确实如潮水般涌现在了他的脑中。
再没有什么,比看着敌人挣扎着死去更令人愉悦的事了。
“呵呵呵呵,哈哈哈,给我死吧——!”
癫狂地笑着,他加大了手上的力量,欣赏着那溺死者的绝望。
然而就在这时,他突然感到后领一紧。
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他便被这恐怖的力量给扔飞了出去。
直挺挺地撞出门外,他的背脊与船舱外的栏杆来了个亲密接触。
咔的一声脆香,他的背以不可思议的九十度向后弯折,脊椎被硬生生地撞成了两节。
他的眼球几乎要从眼眶中凸出来,断掉的脊椎骨刺破了他的肠子,却并没有让他立刻死亡。从被砸弯过去的栏杆上滑落,他瘫痪在了地上。
这就是窒息的感觉吗......
肺泡被胸骨钳住,他大口地咳着鲜血,却无法吸入一丝空气。
在痛苦的尾声,斯雷尔的意识坠入了黑暗。
与此同时,将那佣兵扔飞出去的江晨,一把抱住了从墙壁上滑落的少女,死死地将她搂在了怀中,就好像在抱着一个易碎的瓷娃娃。
此刻江晨双目赤红,那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情绪几近再次陷入狂化。
“阿伊莎。阿伊莎!”
然而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此刻她已无力回应。
抱着她,江晨狂奔出了船舱,跳上了码头,冲向了公路。看到他怀中抱着人,警车、救护车一齐停下,医生拖着担架飞奔了过来。
得救了......
望着那目眦欲裂的侧脸,阿伊莎的心中升起一抹劫后余生的宽慰。
明明应该高兴,她却突然很想哭。
虽然她从来都没哭过,从来未曾如此软弱过。
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滴在了那结实的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