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俄闭着眼睛,听到声音也懒得睁开,他回想片刻,“上次吃饭就是上次。”
尧庆龙大惊失色:“你说的不会是进医院之前的那一顿吧?你他妈三天没吃饭吗?你不仅三天没休息还没吃点汤水?”
“……喝了,我喝了水。”赵小俄说。
“这他妈是重点吗?”尧庆龙站起身,“我琢磨着去给你买点吃的,楼底下早餐店不知道开没开。”
赵小俄轻微地应了一声,伸手要拿稳吊瓶,却被另一只突如其来的手给截住了。
“我来。你,去,现在就去给他买点吃的。”这人悄无声息地走过来,坐下,用眼神示意尧庆龙离开,
是谢通虎。
这人什么时候来的?居然一点儿声响也没有。尧庆龙一瞬间浑身发冷,他下意识看向赵小俄,对方却轻而快的朝他点了点头。于是他只好僵硬地转过身,快步离开。
谢通虎并不避讳,大马金刀地坐在长椅上,这次他穿一件黑色西装,外罩了一件银灰色的风衣,看起来风尘仆仆,脸色也很是疲惫。赵小俄注意到他额前的碎发非常凌乱,和上一次看到的不一样——上次他的头发被发蜡抹得整齐,显得非常体面,现在则不是。
谢通虎一手举高点滴瓶,一手摁平赵小俄手背上的医用胶带,看起来他做这种事情并不陌生。抬手时深色衣摆有暗沉,凑近了就能闻到血腥味,很新鲜,很重的血腥味。
赵小俄一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我才把人给救活了。”他平静地说。
“我也没把人杀了,只是给了一点小小的教训。”谢通虎说,“你是很好的医生,但这并不代表别人能在我地盘上撒野。”
“别人?他好像也是你赌场的人。”
“一码归一码。资方可以是他,也可以是别人,但是你这种人很稀缺……你三天都没有休息?为什么?人毕竟不是机器。”
“也还好,我没觉得累。打了点滴之后,应该还能再做几场。”
简单的对话,双方都陷入了沉默。
“好好睡一觉,睡醒之后来办公室一趟。”谢通虎拍了拍他的肩膀,是那种不轻不重的力度,就好像你完全不能通过他的语言和肢体动作来揣测他的想法,他不给你这个机会。
赵小俄抬头看着他,眼神里有清澈的暗流,静静地在清浅的瞳色里流淌着。
谢通虎一手摁着他的止血创可贴,摁紧了,另一手拔下针头,连带着已经打完的葡萄糖点滴液,一起扔进了旁边的医疗垃圾桶里,非常利落并且熟练的动作,让人疑心他也曾经有过这样的工作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