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俄低下身去,摘下带着血的尿素头套,大佬涕泪横飞的脸顿时出现在眼前,他浑浊眼眸里倒映出那张清秀而素白的脸孔,一瞬间瞳孔紧缩,惊恐摇头“呜呜”直叫。
谢通虎喊了一声:“飞鹰。”
飞鹰立刻走过来,先是粗暴地抓住那男人的头发,抬手狠狠给他两个巴掌,才拿出他嘴里塞着的麻布,大手强硬的摁住脑袋。
“还不快跟人道歉!”飞鹰说的是带口音的滇市话,也是当地人说的本地话。
缅北被称为“小中国”,特别是掸邦等经济发达的地区,基本上都说中国话,因此赵小俄学起来并不太有压力。他能听懂这里的人说的每一句话,这是任务的硬性要求,可他也需要装作听不懂,这是身份要求。
那大佬立刻朝赵小俄连磕了几个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谢哥罩着的人,我和我老婆孩子都对不起你,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们吧……我给你磕头……”
他身边那女人听到动静,也慌忙的在地上做磕头的动作。头部撞击地面的声音非常响亮,回荡在整个空旷的房间里。
不一会儿,她的头套上渗出血迹。
“你觉得,应该怎么办?”谢通虎懒散地插着兜,看向赵小俄,是在等他的回答。
赵小俄垂下眸看地上的两人。
在他思考的时间之内,谢通虎显然很有耐心地等待着,但他身后那些人却互相交换着眼神。以头儿的性子,这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问答题,但凡这年轻医生的回答有半点儿不符合他的心意,等着这倒霉蛋的或许是莉娅的血盆大口。
赵小俄首先露出一个微笑。
其次他语气温和地说:“你不是对不起我,你是对不起谢先生,你威胁我是在打谢先生的脸面,你也应该先给谢先生道歉,其次才是我。”
谢通虎说,“受到生命威胁的是你。”
“收到威胁的是西街医院。”赵小俄说,“我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但如果我在凌晨死了,那么西街医院将会堆积更多手术无法处理。从境外运输一个人到掸邦至少要花费半个月的时间,这半个月的时间里,您手下的资金链将会被迫堵住,其中蒙受少损失先不用估计,对您在西街的权威也会有印象。因此,其实是您收到了威胁。”
句句不提自己,句句都提的是谢通虎。
飞鹰暗中咋舌,这厮说话的艺术太过高深,若是他们有何同十分之一的口才,恐怕也不至于沦落到成为狗粮的境地了。
谢通虎挑眉,看不出是被取悦了没有。但他确实笑了,继续说:“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赵小俄滴水不漏:“不敢轻易揣度您的想法。”
“那你现在试着揣度一下。”
这,这是什么意思?!!
飞鹰一行人吓得面色惨白,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