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里?”
“去见南公子。”
“只要我一喊,别说见到我家少爷,就是半步你也走不出去。”
“我不走半步。”
“什么?”
“我哪里都不去,就站在这里先把你杀掉,什么人都会来见我了。”
童土有些吃惊地看着冷双成,马上放开了他的袖子,一双眼睛还骨碌碌地乱瞟,就是不敢去看冷双成冷漠的瞳仁。
冷双成低下头弯腰凝视童土的眼睛,抬起了他凉飕飕的手掌放在童土的脸颊之上:“我指甲里淬了剧毒,沾到一点脸就会烂掉,破开几个窟窿,只要我轻轻一划……”
童土哇的一下叫开了:“我带你去,反正你也会找到他……”
童土低着头翘着嘴巴,一路踢着石子朝前走。冷双成走在他的身后,看着地上落成的薄薄一线的淡影,摇摇晃晃像是打碎了波光浮冰,不由得喟叹无言。
拐了几道帐篷后,童土在一方白帐外站定,大声说道:“少爷,有客人来了。”
冷双成淡淡地长吸了一口气。
“请。”
冷双成不禁站在原处凝神不动,眼底是一片凌乱的雪地,耳旁却惊人地重叠了那句朗然胸襟的话:“请。”时光仿若倒流,很多年前,也是一个不见面目的公子,从未追问门外来人是谁,却用堪比清风明月的话语说了个请字,明快爽朗如出一人。
冷双成突然发现自己似乎不能呼吸。他的手藏于衣袖中,交叠双掌,狠狠地掐了下左手的虎口,留下一个深深的痕印。
童土站了片刻,见面前的少年低垂着头,如木头般呆立,不禁大胆推了下,好奇地看着他。
冷双成稳定心神,伸手撩起帐帘,低眉敛目走了进去。
一直朝前走了几步,冷双成只看到一方稍稍垒砌的案台,停下了脚步。
帐篷里很安静,而冷双成根本不敢抬起眼睛。过了会,听到南景麒的嗓音传来:“是初一吗?”
南景麒的声音明朗如月,带着萦绕于室的悦耳轻柔。这种柔和的迟疑斩断了冷双成心底最后一点祈求牵盼,如同一个溺水的孩子,放开了手中仅剩的那根稻草。
“初一见过南公子。”
冷双成稳稳地长稽一礼,垂下双手,默默伫立。
南景麒风一般掠向冷双成,语声里带着一丝惶恐的焦急:“初一不必如此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