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景麒与吴算在月色下一来一往赤手相博,两人身形极快,一旦交合迅速分开。周围潮水般围堵着严戒森森的禁军,闪亮的矛戟在月光下白茫茫的像一片海水。
冷双成微微吃惊,想了想先将衣角撕下蒙住了颜面,也不敢抽出佩剑,身子一跃一扑,越过了众人灵敏地翻出来截住了吴算的掌风。
南景麒初见来人面色有些惊疑,但听闻她说声“南景,一起走”时就知道来人是谁了。早在汴京时,只有两个朋友这么亲切地称呼他,一个是先冲入街心的宇文小白,另一个是深受小白影响而依葫芦画瓢的冷双成。
南景麒喜出望外地喊道:“你怎么在这里?”
冷双成低声道:“跑出去再说。”
两人默契地齐身朝吴算手掌上抓去。吴算听得冷双成含糊低沉的语声,见了堪比自己的犀利一掌后,惊异地收掌喝道:“初一?”
冷双成叹了口气:“是我,吴先生。”
既然称呼已变,她希望他能明白她的心意:执意脱离辟邪。
吴算双眼阴沉凌厉,道:“你答应我的事呢?”
冷双成沉默一下,又朗声说道:“恳请先生高抬贵手,下令禁卫放过我朋友。我们这就走。”
吴算冷冷一哼说道:“万事都和你脱不了干系。”看了眼冷双成沉默的容颜后,又接道:“我可以放你走,但里面那个盗武器的人我做不了主。而且我只盼着你走得越快越好。”
吴算手一挥,黑压压的卫队分两股散开。冷双成拉起南景麒手腕,道了声“多谢”就将他带上了墙垣,果真没有朝街心看一眼。
吴算面目阴冷,他负手沿着墙根疾步行走,才迈开两三步,身后一道温和的语声唤住了他:“吴总管。”
淡淡夜景下立着两个美丽的身影。盛装云鬓的灵慧走出两步,微笑说道:“吴总管,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世子观景一刻就离开了城头?”
吴算急忙回身施礼:“见过两位公主。”
灵慧唤吴算平身,程香只淡淡一笑。
吴算斟酌了下形势,复又开口说道:“晚间有些民贼闹动乱,为了不伤公主凤体,就由吴算送公主回府,详细事发经过回府后吴算会一一禀告。”
程香突然开口问了一句:“按理说无需秋叶世子亲自缉捕,为何他后来又动手了?”
“据闻来人手持利刃,所向披靡,公子才说来会会。”
程香冷淡地哦了一声,吴算心系灵慧安危,当下也不犹豫,延手请两人离开。
程香格格笑道:“吴总管,你不知道我这妹子担心得要死,你先送她回去压压惊,我替她瞧瞧后即刻就来。”
世子府邸如一座巍峨宫殿,稳稳盘踞在扬州东街上,由于它的恢宏广大,造就环绕形成的州府街道显得又长又远。南景麒和冷双成足不点地地沿着墙垣飞掠,片刻后就将东街抛掷脑后。
风力盛起,纸鸢飘飞,两次冲伏之后,鸢背上仍是没有人影。
南景麒看了看身后的纸鸢,面色有些难看:“小白还没出来。”
冷双成脸色苍白,叹息着说:“我就知道这事少不了小白……我就知道逃不了这种下场……你不必这么惊奇地瞧着我,时间紧迫日后容我再细说……”
南景麒面露惊异,又听得见冷双成问道:“龙纹剑呢?”
“被小白拿去了,他说若是碰上秋叶世子,还能仗剑斗一斗。”
冷双成重重一叹:“南景,你怎么由得小白这样胡闹。目前他还没跑出来,想必是真的遇见世子了。”
南景麒微微一笑,说道:“小白像个孩子一样地瞧着我,我拒绝不了他的请求。”说完后,欲望街心跃去。冷双成岂能不知两人心性,早发力拉住他,快速说道:“我去,你去控制纸鸢,让我借力伏击一剑。”
南景麒当时并不知晓冷双成所说的“伏击一剑”是何意,在日后小白手舞足蹈地转述中他才得知一切缘由:冷双成昔日与秋叶对阵长石街,了解他秋风扫落叶般的十二剑,为了对付他最后一剑击杀,只能冒险地采取“围魏救赵”的打法,那就是从纸鸢上扑下,去攻击他毫无防备的后背。
冷双成虽说应对巧妙,大胆谋略,但当她像只青鸟一般凛然扑下时,秋叶早已察觉夜空上方传来的异样。
长剑刚刚撩开,他悄无声息地转身,冷酷瞳仁正对上一双疾扑而来的眼睛。来人裙幅猎猎舞动,黑发面巾受风势向后飞扬,手中长剑冷冽如霜,从如此之高的夜色中合身扑下,可想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