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玄镜到底是世家出身,向来不与市井之辈相交,当下面红耳赤,羞恼不已。
“姑娘慎言!”他沉声喝斥。一股子阴鸷之气随之蔓上眼梢,凌厉之中竟升起一股阴森之气。
映夜和酒葫芦同时又是一哆嗦。
“呃,好的,我慎言!我慎言!”
映夜举白旗。
心中叫苦:她今日当真是倒霉透顶,简直把好几辈子的霉运都攒一块儿了。
不算头前的俩,这也是位阎王爷呀!惹不起惹不起!
继续陪笑:“既如此,我也不瞒公子,我这灵宝实乃一个蠢物,除了爱喝酒,还爱偷吃,你看,你要如何惩罚它,悉听尊便。”
连忙一把将酒葫芦扯过来,双手奉上。
酒葫芦不会说话,却早已抖如筛糠,葫芦口大颗大颗滚汗珠。
而它的好兄弟,铁疙瘩,却浑如死了一般,丁点儿反应都没有。
映夜内心唏嘘,看来经不起考验的友情放在灵宝界也是一样的,关键时刻,谁也指望不上。
她眼角余光瞄着地上的铁疙瘩,充满鄙夷。
然而对方对酒葫芦的兴趣并未延续,只对映夜道:“既如此,此处并非久留之地,不如稍后,你随吾友一同出山。”
映夜很抵触,却不得不客气,“不好意思,敢问你.......你友,呵呵,高名大姓?”
对方横眉,不知是何心思,哼了一声,道:“哼,本人姓亓命照,字玄镜,乃月影宗弟子。至于吾友......”
他朝映夜讽刺地盯一眼,“想来,你方才偷听的时候应也见过了,他名陆礼,字昂之,是我月影宗挂名修行的外门弟子。他向来对灵宝极有兴趣,你这灵宝属实罕见,我想,他应是很欢喜邀你一叙的。”
映夜狐疑,猜不透对方是何居心。
却见对方随手掐一道剑诀,身后剑身便骤然放大飞出。
映夜倒退一步,“你,你干吗?”
对方木然。“御剑,怎么姑娘竟不会?”可还未等映夜拒绝,他就一把揪住映夜后衣领,将她连拉带扯拽上剑身,飞速御剑而起。
映夜恐高,魂儿差点飞了。然而对方毫无怜香惜玉之心,扯紧映夜的领口几乎将她活活勒死。
亏得距离不远,在映夜几乎断气之前又将她一把扔上马背,好歹留了她半条小命。
“你有病吧!咳咳咳咳!”映夜剧烈咳嗽,边咳边骂,浑然不觉身下的猎马早已不耐烦起来,鼻息喷气,蹄子烦躁地在地上擦火。
亓玄镜则一副高山流水,我自逍遥的装逼相,自剑身飘然而落,抬手顺顺猎马的长鬃,将其安抚下来。
随后转身,对另一匹马上目瞪口呆的陆礼极有深意地看一眼,以密语传音之术问他,“你要的人我带回来了,你看是送回你府上?还是送回我府上?”
陆礼憋了憋,也以密语传音之术咬着后槽牙回绝:“叫你别伤人,不是叫你拐带人啊~”
亓玄镜扯扯嘴角,开口说话:“昂之,你先同她出山,待我回去自会找你。”说着扬手两道疾行咒,直接扎在马臀上。
马儿吃痛,前蹄儿一扬,后蹄儿一蹬,嘶鸣着就电光火石般飞出。
映夜连缰绳都没顾得抓稳,一瞬间求生本能发作,她竟敏捷俯身一把扯牢马鬃。
当真是人在前头飞,魂儿在后面追啊。